“所以明天下午,就得收拾一下。”
姜戈看着他,挑了挑眉,“是想让我陪你?贴身服务?”
这话说的宿栖立马有一丢不自在,别过脸,“谁说的,我就是随口问一句。走之前,跟你说一声罢了。”
姜戈轻笑一声,“你是跟剧组走?人太多,我直接送你吧。”
宿栖一想,“好啊。”
他顿了顿,好似随口就来一句,“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戒指?”
房间静了一秒。
“戒指?”
对方的声线并无变化,依旧慢条斯理的。
只是这两字搭配着他那嗓音,低沉,沙沙的,在唇齿间停留片刻,才漫不经意地抛出来,无端染上几分旖旎。
室内白炽灯无声地照在他侧脸上,男人眼眸漆黑,一双有些薄情的单眼皮半垂着,视线定在他脸上,唇角轻扯起,带着点调笑的意味。
“怎么,你有兴趣给我买?”
宿栖说:“嗯。”
想了想,赶紧解释:“我是忘了,咱们都结婚了,还是当众秀恩爱的那种,面子功夫做得那么完美,结果连婚戒都忘了买。这像话吗?”
姜戈低笑,“确实不像话。”
宿栖于是说:“所以,必须得配上啊。”
姜戈点头,顿了下,才道:“那,明天再挑?”
宿栖一看时间,快到一点,的确是不早。
“那你去休息吧。”
男人单手插着裤袋,站在原地,一时没动静,嘴里忽然冒出了一句。
“不邀请我陪你一起睡?”
明明刚才还不打算停留的意思,现在又像是突然起了心思,唇角带着一点笑,目光若有所指地望着他。
“小媳妇,除了婚戒。”
“关于有些方面……是不是也得到位?”
宿栖撞上他视线,表情顿时一僵,干咳一声,嚷嚷着,“都这么晚了,你赶紧去睡吧。我可不想熬夜。”
半推半拽的,把男人推出他的房间。
“拜拜。”
就在关门时,对方扯住他手腕,拦截下他动作。
宿栖一怔,一抬头,猝不及防的,熟悉气息铺天盖地落下。
手指干燥修长,扣着他下巴。
不叫他后退。
唇舌覆上,湿热的,啃噬着,动作带着无法掩饰的欲。
直白,又叫人心颤。
片刻后,才松开他。
男人比往常显得殷红几分的唇瓣勾了勾,嗓子分明低哑。
“晚安。”
宿栖有些失神,反应过来时,下意识一把把门关上。
后背靠着门,耳根发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奇怪,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快?
又、又不是没亲过。
*
作为一代新生演技派,翟导最新主导古装玄幻电影《镜渊》当之无愧的男主角,陈皋最近有点愁心,愁得吃不下睡不好。
首先,据说是翟导“路边捡来”、毫无演戏经验的那个新人,在跟他对戏时,气场竟是彻底碾压他。
——我靠,这是新人?!
陈皋简直懵逼状。
刚好戏里要求也是这样,哪怕是他当时露了怯,导演只当是他“恰到好处”地露出失态,并没有发现他心里实际上是发虚。
是真的觉得……腿软。
好在对方戏份不多,几场宫内,几场实景,拍完结束。其中,与他有过交手戏的,单单是那么一场。
他不需要太过担心,再者是整个剧组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翟导素来要求严苛,哪怕是出场一两秒的炮灰,指不定都是老戏骨。
只当是自己不小心碰了壁。
谁知,真是万万没想到,导演不知是从哪拽过来的几个“临时打工的路人甲乙丙”,都没一个简单角色。
他左看看那个总喜欢围着新人打转的姑娘,在影片里饰演从头到尾只露出半张脸的“天下第一绝色”。
不仅如此,服装造型师居然都在向“她”请教各种问题,一口一个姐姐,喊得贼甜。
右看看那一位时常提着笔记本,随时可能在办公、活像是工作狗的斯文男人,在导演的强烈要求下,青袍一披,摇身一变,成了剧情里一位心狠手辣、令人闻风丧胆的世家大臣。
眼睑下垂,神色淡漠,矜贵而又傲慢。
“你可知错?”
声线不慌不忙,调子很缓,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哪怕是在地牢里,光线昏暗下,依旧是轻而易举,夺走众人注意力,摄人心魄,令人心底发寒。
“——陈皋!发什么呆!”
镜头后,翟导突然大吼一声,刚觉得状况渐入佳境,演得相当完美,下一秒就发现主角表情都没跟上?!
陈皋被导演单独拎出来,喷得狗血淋头,整个人都在悲愤,他怎么知道,就一个“打临时工的”,一出场,分分钟抢走他身为电影男主演的风头?!
天理何在?!
都是从哪挖出来的一群怪物?!
因此,当苏晏时不知为何,突然联系到他时,这位男主角正处于一种恍恍惚、不知所以然的迷茫状态,直到这位圈内公认顶流亲自现身,坐到他面前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
“有事吗?”
苏晏时找到他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发现,当时顶替掉他的那个新人,居然是他的情敌,宿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