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觉得,”他扯了下脖颈上的那东西,要笑不笑道:“就这玩意,能控制我?”
说着,不紧不慢地靠近一步。
身上向来收敛的气场毫无保留,威压逼迫之下,沈执脸色骤白,心生退意,面上表情却强撑着。
“怎么,你是想背叛?”
姜戈唇角掀了掀,乌黑浓郁的瞳孔,如同一头强大、野性十足的猛兽,冰冷漠然,表情近乎残忍,又瘆人。
“只是提醒你。”
“作为一个聪明人,不要想着违逆我。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话落,干脆利落,抽身离开。
徒留沈执站在原地,看着他那个方向,眉头紧蹙,半晌,没有动静。
卧室里,宿栖睡一个小时的回笼觉,到点起身去吃早餐,餐厅里还有人在,他过去,扫了眼,男人正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
面前搁着一碟松软可口、小巧精致的奶黄包。
一口,一口地咬着。
吃得还挺对胃口?
他咦了声,有些奇怪,姜戈以前对这种甜品不太感兴趣吧?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给我留一个?”他张嘴就问。对方筷尖一顿,夹起一个奶黄包,无比自然地递到他唇边。
太长时间没被人这么喂,宿栖一时愣了下。
姜戈注意到,表情不变,往他碗里一放。
“自己夹。”
宿栖坐到他旁边,拿起筷子,吧唧几口,咽了下去,问:“你今天……就要走?”
姜戈身体往后靠了靠,靠在椅背上,眼角余光正好将旁边人动作收纳眼底,表面上不动声色。
“问这个做什么,还是你觉得我应该走?”
宿栖本心是不想,但是姜戈得治病啊,不能耽误疗程,于是他纠结一阵。
“还是看你的吧,我觉得,你得先把病治好。”
姜戈眼皮耷拉下,嗓音不咸不淡,“倒是让你失望,我打算待两天,再走。”
“真的?”宿栖眸光微亮,“我上午还有课,下午,你有空吗?”
姜戈说:“想约我啊?”
本来是有空,奈何他这一回来,不少人收到消息说是姜二少终于回来,很快就有一波人找上门。
绝大部分都是姜家本家,及一些沾亲带故的,不满于宿屿风这半年多时间的“独断横行”,找上他,让他出面。
“哥,你得赶紧管管!”
集团会议室里,这个叫姜垚的嚷嚷半天,“集团是咱们家的,又不是他宿家的,他宿屿风手管得也太宽,什么事都卡着不让做,再这样下去公司还搞个屁啊!现在哥你回来就好,以后啊,我们都听你的。”
姜戈身姿懒散地靠在首座上,看着led显示屏上这将近一年的集团财务汇报及各部门运营现状,以及这些人主动提供上来的一些“证据”。
眼神漫不经意地打量着,灌了一耳朵抱怨,却是一句回应都没有。
直到这些人互相使个眼神,出头鸟姜垚临危受命,问他哥。
“哥你是有什么顾虑?没事咱都是自家人,肯定是站在你这一边,只要你肯出面,有我们在,他宿屿风必定走人!”
姜戈这才撩了撩眼皮,“我倒是惊讶。”
“是啊!”姜垚以为他是惊讶宿屿风太嚣张,在别家公司里还能这么指手画脚,“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过分,这一年大大小小的项目,八成都被他卡着不准动,这样一来,我们怎么搞业绩?!他自家公司倒是搞得风生水起,合着就按着我们不让动弹!”
年轻男人面上似笑非笑,“是啊。”
“如果不是他,半年时间集团就可以被祸害得干净,从此宣称倒闭。”
“我这个大舅哥,还真是多管闲事。”
“……”
整个场面霎时寂静下来。
姜垚讪笑一声,“……哥你在说什么呢?”
姜戈低嗤:“你觉得呢?”
姜氏集团早年以房地产发家,这些年旗下产业多元,目前主体是以商铺为核心,发展一系列产业链,如今国内一线城市顶奢购物中心就是他家的产业。
这种地下实体产业,只要不是乱折腾,一时半会还败不了家。
因此宿屿风自接手以来,作风果断,递到他面前的,但凡是稍微不靠谱的项目决议,都被他扣下,偏巧集团内部动荡不安,浑水摸鱼不在少数,包括一些年资不浅的元老,都想着趁机动手脚。
一时之间,竟有将近八成项目被他按下,里里外外得罪不少人。
但这一年整个集团却是出乎意料的平稳度过。没有在失去领头人后,分崩离析,被对头公司趁机蚕食鲸吞。
就连财经新闻报道,都声称姜氏集团这一年最大的功臣,属实是宿屿风。
仔细想来,也是两家旗下涉及领域没有太多重合之处,像是宿家,专攻科技通讯,近几年更是主攻国际海外市场,重心不在这里。
否则就凭宿屿风那样雷霆手段,恐怕不到半年,整个姜氏集团就得改名换姓。
见他这一表态,在场其他人都有些尴尬,还以为说几句姜戈就会听他们的,谁知对方只是看几眼集团财务,就懒得理他们。
这怎么不太好糊弄?
姜垚这时注意到跟着他二哥过来的沈执,随身跟着,听说还把人带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