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以后不许拔我。”
时典蓦地安静下来,叶澄铎听不到她的应答,不动声色地笑起来,心里明白却还是明知故问:“怎么不说话了?”
“我不拔……”
“这就对了。”
“不拔你头发,但胡须必须拔!”
* *
时典听了许多人提及时衡风,知道多年以来好似人间蒸发的他终于又在村子里抛头露面了。
然而,假期都快结束了,她还是一次都没有见过他。
这天中午,时典端着饭盒去给只身在家的爷爷送餐,路过篮球场时,便看到一个男生正在那儿打篮球。
时典小心翼翼地靠边走,生怕会被球砸中。
她看着那个奔跑跳跃的身影,在他时不时侧过身来的时候,似乎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庞。
她踌躇着停下脚步,篮球突然重重地砸到地面上,猛地一下迅速蹦到半尺高,随着惯性上下弹跳,径直朝她逼近。
时典微微侧了侧身,俯身弯腰用手挡住篮球,敏捷地把它托到掌上,这才抬起头看眼前的人。
男生喘着气慢慢地走过来,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羊毛衫。
他面朝着阳光,光线落进眼底,他轻皱眉头,不自觉地眯起眼睛。
时典把球往前一扔,恰如其分地扔进了他的怀里。
她好奇地打量他片时,启唇吐出一个字:“你……”
男生怔了一怔,良久,才以试探的口吻,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棉花糖一支……”
“五毛钱。”时典讷讷地接过话,笑容在脸上倏然绽放,“时衡风!”
“时典!”
两个人都笑起来,看着对方长大后的样子,一时间都有些无所适从。
“你和小时候没什么差别,”时典率先说,“就是公鸭嗓了,难听死了!”
时衡风也说道:“你和小时候差别大了,小时候丑死了。”
时典想要佯怒地板起面孔,但久后重逢的喜悦让她克制不住一直在笑。
自打八岁以后,这两个人就再没有见过面,所有关于对方的消息都是从父母长辈左邻右舍口中听来的。
说来也奇怪,分明就在一个村子,只不过中间隔着一条公路,对他们而言却是隔了好几年的时光。
如果两人在路上偶然相遇,或许时典可以认出时衡风,但时衡风一定认不出她来。
他们寒暄了一阵,询问对方的学习情况,生活爱好,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在他们都还小的时候,唯一的联系方式便是站在对方家门前大喊一声,只要听到这声呼唤,不管是谁,都会急忙撂下碗筷,马不停蹄地奔出去玩。
那时候的他们没有手机,没有邮箱,没有q.q,总是面对面讲话,手把手玩耍,最朴实最真切最靠近。
现如今,看着小时候的玩伴经过岁月的青睐和呵护,成为温柔可爱的人时,任谁都觉得新奇和赞叹。
时典点开时衡风的头像,蹦出的第一句话便是:“这是情头!另一个是不是你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