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给她写明信片啦?”周渚清喊道。
“是啊。”
“我也写了。”秋澄光搭腔。
“那我也要写!”
“得了吧你!”
“谢谢你们。”时典捂住脸庞,乌黑的手掌在脸上用力抹开,留下一道黑色的印记,“我真的自己都忘了,没想到你们还记得。”
“其实你不但自己忘了,而且在班级收集生日的时候也登记错了。”
“是吗?”时典愣了一下。
“是啊。”
“那你们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你身份证上的生日就是今天啊,你不是过农历吗?”周渚清一说完,时典就张开手臂想去抱她。
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身上还是脏的,于是急忙把手缩回,拿起衣服说:“我去洗个澡!爱你们!等我!”
* *
五月底,空气中带了点暑气,只是雨水冲刷凉风一过,夜里只剩下一丝薄薄的凉意。
时典放出热水,热腾腾的雾气一下子满了整个浴室。
浓浓的雾气中,她只感到鼻尖一酸,蹲下身子去看脚踝处和膝盖处的伤口,眼泪和着水流,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
身上倒也不是多么疼痛,只是破皮的地方被滚烫的水一淋,像撒了一片细碎的针在上面。
时典将水的温度调低,仰起脸来,双眼紧闭着,强烈的水流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在她的脸颊上溅出密密麻麻的水滴。
艾禾的脸在这时候浮现在脑海中。
时典原本逐渐平静下来的心情又有了些许的波动。
她极力将思绪放远,远到穿透这四堵厚厚的墙壁,穿透天花板下那扇小小的窗户,一直望到被水雾所模糊的看不清的地方。
可是无济于事。
逃避终究不是办法。
她想起艾禾的话,以及坐在一旁,时不时发出一声叹息的安家,两个人皆是愁眉苦脸的神情。
“爱心支教队下学期就要被分出去了。也就是说,学校不再有‘爱心支教队’这个部门,要做的话只能当做个人发起的组织去做。你想当这个部长吗?”
明明才五月份,谈换届的事情还为之过早,时典愣了一愣,问道:“什么叫‘不再有’?”
“之前我们做的支教,都是以s大部门的身份进行。”安家说,“现在不再有‘爱心支教队’这个部门,也就是说,我们所有的活动都要自己去操办。以什么身份去给孩子们支教?经费从哪里来?这些都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