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的散伙饭上,全班唱起了《小幸运》。这一天,好些人都喝醉了。
《小幸运》的旋律一响起来,任岩就被众人推上舞台,拿起话筒,悠扬温柔的男声洋洋盈耳。
时典和周渚清抱着椅子的靠背,两个人都喝得面色通红。看着舞台上的任岩,周渚清突然发出一连串“呵呵呵呵”的傻笑,在人多嘴杂的时候,大声说道:“他喜欢你,喜欢了四年!我都知道!”
“你疯了!”时典拿奶油抹她的脸,笑嘻嘻的,脸颊红得像樱桃,“你真疯了!可是周渚清……我怕我以后就见不到你了……我……嗝……会想你的……”
“恶心!你有病啊!”
“嗯。”
“那我们来玩一局真心话大冒险!”
“真心话!”时典大抵是醉了,靠着高高的椅背,等着接受惩罚。
周渚清难受地揪着眉头,一股酒气从胃里升腾起来。忍过一阵恶心过后,她拿起桌上的清水喝了一口,刚准备开口,两杯橙汁,一前一后地放到了桌上。
她愣了一下,抬起头,时典则在这时候低下头去,垂着脑袋慢慢地往下倒。眼看着就要像个醉汉一样倒到地上了,周渚清急忙伸手去扶。扶不稳,摔倒了。
“任岩……”周渚清喊了一句。
拿橙汁的人蹲下身,将时典的胳膊架到脖子上,搀了起来。
周渚清拿着橙汁抿了一口,站起身。临走前,她回过身,举杯:“要是我,我就和她告个别。”
有的桌上还在觥筹交错,这张桌却散得早。任岩坐到时典身旁,碰了碰她的膝盖,问道:“睡了吗?”
没有回应。
他拿起面前的杯子,杯底还残留着一些酒渣。耳边的喧嚷和酒精的作用让他整个人都飘飘浮浮,脑袋里仿佛塞了一团棉花,阻隔住他的思绪,让他无从思考。
周渚清离开一阵后又走回来,端着一杯新的橙汁,一下子抱住时典的肩膀,像母狼护崽,不容侵犯:“不!我不能把她一个人交给你,我得带她回去。”
任岩笑了一下,脸上的笑纹在光下显得温柔。他的醉意明显,身体仿佛浸在一片热的海洋中,波浪从身上翻滚而过,浑身上下都发着烫。
看着时典的时候,他的眼里藏着一道自己都无从知晓的光芒。纵是周渚清再怎么神志不清,也能看出那道光的异样。像草原白狼的光。在黑夜里尤为可怖。
她护着时典。
任岩站起来,晃了一下,急忙扶住桌子:“你带她走吧。”
“我打电话给江期予。”
江期予暗自庆幸自己没喝酒,否则就成了醉驾了。不过庆幸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电动车早就卖了。但他舍友买了一辆小轿车,于是开车载着他们回去了。
车厢里很昏暗,江期予头靠着后座的椅背,看着周渚清醉得摇头晃脑的,说道:“我告诉你哦母猪……”
“闭嘴!”
就算醉了,也容不得他撒野!
周渚清伸手掐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