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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不论她成绩有多好,有多少男生暗暗递情书给她。父母依旧对她不满意,考全班第二名时打击她没有考取第一名,努力考取第一名时又打击她没有考全校第一名。
甚至就在亲戚朋友当着父母的面夸她乖巧懂事长得好看时,父母也只会轻飘飘一句:“好看什么,干巴巴营养不良的样子,每天那么多饭都白吃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勇气似乎也会增加一些。某次母亲再次在大姨面前把她说的一无是处,她在大姨离开后,不甘质问母亲:“您为什么总是那么喜欢贬低我?为什么从不打击程程?”
母亲的观点却是:“哪有父母会在外人面前夸自家女儿的,男孩子不能打击容易叛逆。”
接亲现场
◎一路抱着◎
然而, 父母永远不懂,一味的否认其实是种伤害。
因为不自信,时锦南甚少与人深交, 从小学到高中,她一度没有朋友,也几乎不参加同学聚会。后来到了大学, 认识惯爱死缠烂打的乔诗甯, 她才算是有了真正的朋友。
这么多年, 她一直在等父亲的一句道歉, 她以为只要父亲说了抱歉, 那内心积蓄的怨念就可以消散。可方才,当父亲真的说出抱歉两个字的时候, 她却更加压抑难受。她发现真到了这种时候,是无法轻易做到原谅的。
喉头因为极力隐忍而憋得难受, 时锦南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几次, 依然得不到缓解。
紧闭的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敲响,是那个化妆师。“我现在可以进去帮你补妆吗?”
时锦南吸吸鼻子, 擦去脸上的泪痕, 用指腹轻轻按压了几下灼烫的眼皮。再次深呼吸两下之后, 她才出声:“请进。”
化妆师把房门开了一半, 进来后随手关上, 走到床前单腿跪在床上。在看到时锦南泛红的眼眶时,她先是怔了一下, 而后若无其事补妆。
待妆容修复, 她才柔声道:“我跟妆这几年, 也见过像你这样舍不得父母, 婚礼当天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抹泪的。其实在交通发达的当下,就算是远嫁也没关系,你一样可以经常去看他们,没必要这么伤心的。”
这段话让时锦南原本压下去的情绪再度涌入眼眶,她当即闭上眼睛,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忍下去。
为了证明自己已经没事了,她仰头对着化妆师笑容灿烂,点头道谢:“谢谢你的安慰。”
化妆师回以微笑,又俯身帮时锦南补了一次眼妆便出去了。
卧室门被关上的刹那,时锦南唇角也紧跟着耷拉下来。
大约十几分钟后,外间传来笑闹声,好像是前来迎亲的沈东庭他们到了,而乔诗甯正在聒噪的堵着门,让门外的人塞红包进来。
熟读各大小说以及追过无数影视剧的乔诗甯,前几天还在跟时锦南科普,说是要先把迎亲的新郎堵在门外,红包给的不满意是不能开门的。
时锦南自然也在网上看过一些迎亲现场的视频,此刻外间的闹嚷不亚于网上那些短视频。她调整了一下坐姿,恢复以往的面色如常,静静等着外间乔诗甯闹腾完。
半个多小时后,外间客厅里传来沈东庭熟悉地声音,似是在与父母他们聊着什么。又过了十几分钟,卧房门便被推开了,时锦南下意识转头看去,正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眸子。
跟着进来的除了他的朋友,还有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
面对摄像头,时锦南有些不自在,迅速收回视线。
沈东庭看出她的拘谨,侧头示意摄影师不要走太近。在周围人的起哄声中,他缓步走上前,屈膝蹲下,把手里的捧花递了上去。
时锦南不假思索抬手接过。
一旁的乔诗甯恨铁不成钢道:“你要先拒绝一下再接,怎么这么不矜持呢。”
“………”
这话让时锦南有点羞赧,默默垂下脑袋。都领证几个月了,婚礼本来也就是走一个流程而已,她只是觉得现在再故作推拒显得很矫情。
沈东庭却只是凝视着时锦南略红的面颊淡笑,他本以为她是会象征性拒绝一下的,没想到会是毫不犹豫接过。
同样爱热闹的段寻这时叫嚷着:“接亲最后一步,该吻新娘了。”
听到这话,时锦南身体一僵,昨天现场彩排时,吻新娘的流程不是戴上戒指之后嘛?难道接亲也要?她掀起眼皮悄悄看向面前沈东庭的反应。
沈东庭轻咳一声,故作不悦睨了段寻一眼:“别闹了。”
段寻不依不饶:“你说不让我们瞎闹,我们已经很克制了。现在只是让你吻下新娘而已,这都不行?”
除了林易安,其他人均都纷纷附和。
不等沈东庭做出反应,段寻伸手推了他一把,不过好在他下盘够稳,只是上身前倾一些便稳住了身子。
时锦南环顾一圈起哄的人,更觉面颊灼热。
见大家实在闹到厉害,沈东庭只好俯身而下,小心翼翼捧起时锦南的脸,低声问:“可以吗?”
', ' ')('时锦南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声如蚊蚋:“我爸妈还在外面呢,还有老板也站在旁边,我明天要怎么去面对公司里的人?还有我爸妈?”
一想到让父母同事知道沈东庭当众吻自己,简直是社死。
虽然知道林易安不会在背后调侃这种事情,但沈东庭还是尊重了时锦南的意愿,只是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
周围人不太满意这样的结果,同时发出失望的感慨。
乔诗甯与夏相思起哄让时锦南问些问题,以此让沈东庭保证以后负责家务做饭什么的。
时锦南却面无表情道:“平时家务做饭本来就是他负责,不用问了吧。”
乔诗甯咧着嘴吐槽她没情调。
关于自己没情调这件事情,时锦南一直都很清楚,于是只是尴尬笑笑,什么也没说。
沈东庭再度屈膝蹲下帮时锦南穿鞋,床边鞋子有两双,一双平底鞋一双高跟鞋。考虑到舒适方便性,他选择了那双平底鞋,时锦南一米六九的身高穿不穿高跟鞋都不影响,况且婚纱也足够长,能完全遮挡住脚上的鞋子。
时锦南看到他拿起的是那双平底鞋,默默松了一口气。昨晚乔诗甯特意拿了一双崭新的平底鞋过来,说是如果沈东庭选择的是平底鞋,就是值得托付的人。
虽然她无法苟同从一双鞋上看出一生的态度,但内心里她还是感谢沈东庭的体谅的。之前试婚纱时因为裙摆太大太复杂差点摔倒,今日是婚礼现场,确实穿平底鞋更稳妥一些。
系好鞋带后,不等时锦南起身下床,他便站起来弯腰横抱起她,转身向外面走去。
大家一边瞎叫着起哄,一边让路给沈东庭。
时锦南紧紧攥住沈东庭胸前的领带,压低声音开口:“我自己能走,你不必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抱着我。”
沈东庭却一本正经道:“不行,我妈有交代,接亲时不能让新娘子自己走路,一定要全程抱着上下车。”
时锦南:“………”
后面的乔诗甯帮时锦南拿起装有手机随身物品的包,才在大家后面跟了出去。
客厅里的张静淑与时锦程第一个上前,对沈东庭说了几句客气的话。时国强别扭了须臾,也上前说了两句以后要好好照顾时锦南的叮嘱。
时锦南还是头一回在父母弟弟面前被男人公主抱,霎时间面颊通红。她下意识把头埋在沈东庭肩头,怕他们看见那通红的脸。
沈东庭说完各种保证的誓言,才抱着时锦南走向玄关处。
乔诗甯与夏相思挤出人群,先跟了上去,段寻与林易安也紧跟其后。
居民楼的电梯空间没有那么大,所以他们六个先乘电梯下去,其他人随后。
电梯里,时锦南终于抬起头,讪讪道:“要不先放我下来吧?”
沈东庭还没说什么,段寻插话道:“你不用心疼他,他连一百六十斤的沙袋扛起来都轻轻松松,抱你这一会儿小菜一碟。”
“………”时锦南面上刚降下去一些的温度又灼烧起来。
肩挎两个包的乔诗甯这时用肩头撞了段寻一下,假笑问:“那你呢?能扛起多少斤的沙袋。”
段寻扬眉笑她:“想让我抱你就直说。不过今天老沈是主角,等婚宴结束,我抱着你回去。”
听着两人调笑,站在角落里的夏相思与林易安一脸尴尬,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之间是陌生人的关系。
电梯终于到了一楼,林易安面无表情第一个走了出去。
沈东庭在后面,低声提醒段寻:“少腻歪点,姓林的最近感情特别不顺,你这不是刺激他嘛。”
一听这话,段寻更来了兴致,拉着乔诗甯跟了上去,继续在林易安眼皮子底下秀恩爱。
时锦南鲜少会八卦别人的事情,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问:“老板感情不顺是因为上次那个小姑娘又打击他了?”
“不清楚,那小丫头天天打击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沈东庭说着大步跟上四人。
时锦南没有再过多打听什么。
最先走到主婚车旁边的段寻,帮忙拉开了车门,等沈东庭抱着时锦南上车,他才跟乔诗甯一起前后上去,坐在最后一排。
夏相思则坐在了时锦南的左边位置上,林易安依旧坐在前面副驾驶的位置。
其他人也很快下来,许天宇仍旧与窦铭章夫妇一辆车,时锦南的父母与弟弟弟媳一辆,跟妆师与徒弟一辆。摄影车则是在前面带路,负责一路的拍摄。
从星海云馆道婚宴酒店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今日周末,路上车辆并没有工作日多,一路上顺畅无阻并未堵车。
负责开第一辆主婚车的是上次负责接送时锦南上下班的那个保镖。
本来婚庆团队有提供婚车的,但因外公有十几辆车,且车牌都十分吉利,所以郑心柔在最后跟婚庆团队确认的时候选择了用自家的车子。
车队在十点准时抵达婚宴酒店。
段寻率先下车帮沈东庭打开车门,甚至微
', ' ')('微弯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东庭手臂穿过时锦南的腿弯,重新抱起她下车。
郑心柔与沈从林正在等待,宾客们已经到齐了,均都安排到了婚宴厅。此刻看到十二辆车队停了下来,夫妻二人忙迎了上去。
沈东庭抱着时锦南走到他们面前,喊了一声:“爸,妈。”
一旁候着的婚礼负责人这时上前,抬手示意:“请跟我一起去休息室等待。”
后面的乔诗甯他们四个人也跟在后面向休息室走去。
时国强与张静淑以及儿子儿媳从夫妇则从第二辆车里出来。
郑心柔忙笑脸迎上去,说着场面话。亲自把一行人送进酒店大堂,才招呼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带他们去婚宴厅。
因为时锦程要负责陪时锦南走展示台,所以并未跟着几人去楼上,而是跟着化妆师去了休息室。
到了休息室,时锦南看到弟弟,忙招呼他在身旁的位置坐。
时锦程先是看了沈东庭一眼,才在那个位子上坐下。
化妆师把化妆箱放在梳妆台上展开,准备给三个人再补补妆。
本来婚庆公司那边给沈东庭他们三个人也安排了化妆师的,但他们三个觉得男人没必要化妆,只要胡子刮干净,收拾清爽就可以了。
最后婚庆公司那边也没再坚持,化妆师只是帮三个人修了眉形,刮了胡子。
十一点半的时候,司仪主持人提前把沈东庭以及两个伴郎叫走。
时锦程帮时锦南理了理头纱,“姐,爸妈……”
“程程!”知道弟弟要说什么,时锦南抢先打断他:“以后再说吧。”
“嗯。”时锦程收住话头,只是安静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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