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拜谢了白狐,并肩踏上水面,等候越来越繁密的桃花雨将她们送往凡间。
“哎,对了。”萧凰又转向温苓,“只想着问你了,还不知仙祖愿不愿意同去呢。”
温苓“哧”一声笑出来,俏皮地挑了挑眉毛。
“她呀,随我。”
话音一落,巳娘就在心里嚷嚷起来了:“什么什么,谁随你了?气儿还没消呢!”
边塞。
春寒料峭,暮晚云平。
毡房里,铁锅慢悠悠蒸腾着水雾,被天窗的霞光染出暧昧的软红色。
蛮蛮捧着半碗奶茶,眼光盯着锅上的烟霞。
花不二也端着半碗奶茶,眼光却一直盯着蛮蛮。
放在以前,她根本不稀罕瞧她,甚至一瞧见她就心烦。
可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让蛮蛮吃饱穿暖照顾了大几个月,伤好全了,精气神也足了,难免开始想些见不得人的事了。
无论做人做鬼,花不二从来都是离不了女人的。
可偏偏这鸟不拉屎的荒草原上没有女人。
——只有这个蛮蛮。
躁动压倒了讨厌,她忍不住多打量她一会儿——哪怕不比自己天香国色,倒也是个气度不凡的美人胚子。
尤其是那双杏仁眼。
……空灵,深邃,美。
蛮蛮察觉到她别有用心的目光,便有意无意地躲着,要么低头喝奶茶,要么抬头看烟霞,总之就是不敢往花不二这儿撇。
这让花不二心里很不自在。
你情我愿的事,有甚么好躲的!
就姑奶奶这模样,这本领,还能害你吃亏了不成?
她心里头骂骂咧咧,一大口饮尽了奶茶,气恼里带着不经意的撩拨,把空银碗递到蛮蛮手边。
蛮蛮迟疑了一下,慢吞吞转过来,接了。
接碗的一瞬间,花不二指尖一抬,碰到了蛮蛮的手背。
明明只是云淡风轻的一触碰,蛮蛮却似被咬疼了一样,猛然缩回手去,那空碗一失衡,“啪嗒”跌在了地毯上。
花不二的火气“噌”一下顶上来。
她强忍住将她扑倒的冲动,气呼呼将袍尾一甩,起身一闪冲出了毡房,身后的门帘子让她摔得东歪西晃。
她走在微微泛青的草地上,凉风裹着晚照直扑面门,激得她愈发火上添油。掌心里燃起凶恶的鬼火,“嚓”一声削倒了三四根木桩子。
打生前到死后,她还从没被女人这样嫌弃过。
……何况蛮蛮每一次都是这样。
这几个月来,不论吃饭也好,换衣裳也好,擦洗敷伤换药也好,总免不了发肤间寻常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