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她耐不住抓着白狐问,“她给了你什么?”
白狐的脸色很是犹豫:“你……当真想看吗?”
话音未毕,就被巳娘火急火燎抢走了那封纸笺。
纸一落进手里,登时如晴天霹雳。
——竟是一封喜宴的请帖。
业城,温家。
厢房庭院处处张灯结彩,喜气盈盈。
可温长安却高兴不起来。
自从女儿“休了”那常仙后,又不知从哪儿找了个面都没会过的“鬼婿”,即日便要赘进家来成婚。虽然这两任他都不知道长的什么模样,但他到底是个俗人,觉着鬼的名头总归不如仙好听。现在家里都是温苓做主,他这个胆小的爹也不敢公然异议,就悄悄地旁敲一下已是换上华妆喜服的女儿:“你不再等等那神仙啦?”
温苓报以苦涩一笑。
她又何尝不在等。她已经等了很久了。
她望向濒于沉没的夕阳,攥了攥手里的红纱盖头,心想,怕是真的等不到她了。
人世间最不该的,无过乎妄想和强求。
……她和她,到底还是在这一步无疾而终了。
温苓浅浅一叹。因不想爹爹看到自己眼底的泪光,便将那盖头拿起,挡在了脸前。那渐沉渐远的夕阳,从此与她无关。
她提起沾地的裙尾,转身摸到门帘,走进了自己的婚房。
盖头掩却五六成的视线,她就在这一片浑浑蒙蒙的嫣红里,三两步摸到了床边。手抵着床褥,就要坐下来。
可这一抵,就碰到一条滑滑凉凉的东西。
随即那凉滑的变成了人身,有两只手抓住了自己的小臂,那熟悉的女人声楚楚可怜道:“阿苓,我等你等的好苦……”
温苓含着泪笑出来。
这老长虫简直蠢透了!温家这么大,她等在哪里不好,偏在这婚床上痴等着,难不成想眼睁睁看着她和奴兀伦洞房么?
她故意甩开她的手,佯作冷淡道:“我要出嫁了,你还来干什么?”
巳娘不敢再拉手,便拽住她衣袖:“阿苓,我……”
我不问你要嫁给谁。
我只求你先娶了我。
——和我的永生永世。
温苓的心弦猛一颤栗。
她尽可能让嗓音不显波澜,摇摇头道:“你不要乱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