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晚的祭典,岂不是赶不上了?”
将离摇头道:“老爷道为了两不相误,所以把祭典提前两个半时辰,祭典在酉时过半开始,申时,二位小姐准时入宫。”
“呵!”雪衣不由轻轻笑出声来,摇头道:“真是沉不住气。”
将离撅撅嘴道:“三小姐,现在我们该做些什么?”
雪衣摆摆手道:“什么也不用做,安安心心等着入宫便是。”
“可是……难道咱们真的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二小姐代替三小姐取行祭典之礼?”
雪衣敛眉,轻声道:“由他们去闹吧,我本来对他们司家的事情就没有兴趣。”
“小姐你说什么?”将离似是没听清她的话,奇怪地问了一句,雪衣却并没有再说一遍的意思,只是随意挥了挥手,“没什么。将离,你帮我走一趟芙蓉园,告诉裘姑娘,就说我这头痛得厉害,一直念叨着‘娘亲死了’,让她赶紧到流霜阁走一趟。”
将离了然地点点头,“小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说罢,神秘一笑,转身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雪衣也起身,稍稍收拾了一番,起身走到院门口,看到渐渐走近的司颜佩,挑眉冷冽一笑。
如今大军得胜而归,所有人都回来了,独独司仲卿死的不明不白,未能活着回来,雪衣早就知道,司颜佩绝对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来趁机刺激打击她一番。
受雪衣之意,秦钟舸早已将四周的守卫全都撤走,司颜佩刚一进了院子,就故作一脸悲痛之色,拉住雪衣的手道:“雪衣,你千万不要难过,虽然大哥不在了,可是你还有我,还有我这个二姐。”
雪衣一脸怔然的表情,呆呆地看着她,“你说什么?大哥……他不是去驻守西岭了吗?”
司颜佩立刻红了眼睛,摇摇头道:“对不起雪衣,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骗你,就是怕你伤心,其实……其实大哥是去了北疆,与楼夙交战,没想到大哥会中了楼夙的奸计,已经……已经命丧楼夙国人手中,就在不久前,他刚刚下葬。”
“你胡说……”雪衣颤抖着将她推开,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我去找娘亲,找娘亲问个清楚。”
闻言,司颜佩突然轻呵一声,笑了出来,摇头叹道:“我说司雪衣,你还真是可怜,你娘她早就死了,你竟然连这个都忘了,你娘早在你大哥之前就已经死了,而且尸骨未留,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了。”
“你住口!”雪衣连连后退两步,慌慌张张地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司颜佩笑得越发得意,一把抓住雪衣的手腕,径直将她拉到一间紧闭的屋子里,伸手直指案上的两块牌位,“你自己睁大眼睛好好看一看!那可是你自己的意思,说什么想要日夜守着你娘和你大哥,所以在这流霜阁里,单独给他们俩立了牌位。你看,他们都已经死了,牌位也是你自己亲手放的……”
“啊——”雪衣突然惊呼一声,用力推开她,低下头去不肯去看那两块牌位。
门外,司文苍和裘宛芳刚刚进了院门就听到雪衣的惊呼声,两人齐齐一惊,相视一眼,循着声音找了过去,刚到房门外就听到司颜佩咯咯笑道:“就算你不承认,他们也都已经是个死人了,也只有你这么傻,会整天拉着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当作自己的亲人……”
“砰!”话音未落,门突然被人用力撞开。
回身望去,见来人是司文苍和裘宛芳,司颜佩顿然一惊,连忙收声,“爹……爹爹,你怎么来了?”
司文苍狠狠瞪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朝着雪衣走去,刚想伸手去拉雪衣,却被雪衣一把甩开。
她向后躲了躲,浑身颤抖道:“娘亲死了……大哥也死了……全都死了……”
司文苍心头一凛,顿然回身向司颜佩望去,那可怕的眼神看得她心底直发毛。
看着雪衣这般崩溃的模样,裘宛芳不由一阵心疼,“佩儿,你明知道雪衣病了,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刺激她?她是你的亲妹妹啊。”
司颜佩恶狠狠地回瞪了她一眼,嘀咕道:“你有什么资格训我?”
裘宛芳被她这一言堵得满脸通红,一脸委屈地看了看司文苍,司文苍立刻又朝着司颜佩瞪去,“佩儿你住口!”
此时雪衣俨然一只受惊的刺猬,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不容任何人碰触,就连裘宛芳出面都没用,她只是不停地念叨着:“娘亲死了……大哥也死了……”
闻声赶来的秦钟舸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由大吃一惊,定了定神,对身边的人道:“速速通知王爷!”
司文苍连忙上前来将人拦住,好言相劝道:“秦统领,这件事可否先且不要告知王爷?秦统领或是不知,失心症在回复记忆之前,都会有一些失常的言行,我想雪衣这也许是恢复记忆的前兆,等雪衣真的恢复了记忆,再通知王爷也不迟。”
“这……”秦钟舸犹豫了一番,“好,便听司大人这一回。”
话虽如此,他看向司颜佩的眼神却并不和善。
司文苍察觉,便悄悄示意司颜佩退下,自己则想法子安抚雪衣。
许是刺激过度,一时承受不住,雪衣呢呢喃喃了一会儿之后,突然身形一晃,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