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鸿立刻起身出列,“臣在。”
“朕命你即刻拟诏一份传于君瓴,这些金银药材我夜朝收下了,至于这朔阳城,还是君瓴的,此后两国应该更加友好团结、互帮互助、一致抗敌才是。”
“臣遵旨。”霍玉鸿轻吐一口气,淡淡一笑,朝着身边的莫启凌看去,两人相视一眼,会心一笑。
而不同于夜朝氛围凝重,云州城内一片喜气盎然。
一大早,宫中传出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坏消息是皇宫昨夜遭大批刺客夜袭,死伤无数,宫中诸多守卫被杀,就连玄王夫妇也被波及,遭刺客所杀,国丈千许亦是因为保护王后而死于刺客刀下,而那些刺客则是早已在常宁宫后院挖出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密室,藏匿其中。
好消息则是,就在刺客步步紧逼新殿之时,有人突然出现挡住了刺客,救下了君韶,而这个突然归来、又对皇宫十分熟悉之人,正是前太子君曜。
消息一经传出,几家欢喜几家愁,其中有不少老臣心明如镜,心领神会,一笑置之,并不多言,倒是有些近两年才入朝为官之人颇为不解,连连追问一些关于君曜的事情,所有老臣却是缄口不言。
至于其他的一些宫人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很多人都知道昨天晚上宫中出了事,闹出了很大的响动,而且前些天的塌陷众人也都知晓,所以对于前面的那个消息,众人倒是没有多少疑虑,可是后面前太子君曜回宫,却是原封不动地也住进了玄王一行人住的连玥阁,甚至,就连君曜身边的人也和玄王身边的人无异,这倒是奇了……
不过午时,君韶便亲自下令,将宫人进行了一番大的调整,之前的宫人南北宫对调不说,入连玥阁伺候的六个宫女两个太监全都是新近的人,且个个都是这一批中挑出来的最聪明的。
如此一来,不仅将离不用伺候雪衣了,甚至自己也有了一个小丫头跟着忙这忙那,骤然间闲了下来,加之又新婚刚过,将离果如夜青玄所言,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早早地就跑到雪衣这边来抱怨开了。
一边抱怨一边还不忘两眼盯着君韶命人送来的各种赏赐,两眼瞪得圆圆的,惹得离洛好一番嘲笑。
不过半天的时间下来,雪衣就像夜青玄说的那样,想要远远地躲着将离了。
“君瓴前太子君曜……”宝华殿内,千凝对着一桌的早膳怔怔地出神,听着宫人带来的消息,一时间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是下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念着君曜的名字。
“君曜……原来是君曜……原来他的真实身份当真是君曜……”
“王后娘娘……”身边的宫人见她一直这么呆呆地坐着,桌上的饭菜一点没动,忍不住小声提醒道:“饭菜都要冷了……”
千凝的神色骤然一冷,看了一眼饭菜,突然一抬手将所有人的东西全都大落在地上,吓得一众宫人连忙慌慌张张地跪下。
“出去,全都出去!本宫不想看到任何人!”她抬手一直殿门,厉声喝道,闻言,所有宫人连忙收拾起地上的残渣和碎片,匆匆忙忙出了门去,躲得远远的。
顷刻间,屋内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起身缓缓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面那张有些僵硬的面容,她抬手抚上自己的脸,手指微微颤抖,两眼猩红。
“为什么?为什么不管在哪里,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不是王爷便是太子,甚至就连你那个该死的哥哥也是楼夙的王,为什么!”她瞪大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又何尝是她,她又何尝做过真正的自己?
“司雪衣,你为什么不管什么东西都要跟我抢,为什么不管我变成什么身份,你都要抢走我最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一定要把我逼上绝路!”因为太过激动,她浑身颤抖,双手紧紧握成拳,咬紧牙道:“好,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我们就一起死!”
说罢,她狠狠一拳砸在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