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如此却是有一点额外小心思,想着他不只面瘫,连声音都没什幺起伏和抑扬顿挫,白浪费1副好嗓子。
该不会是嫌我屁孩吧,太伤害我自尊心了。
他没再试图说些什幺,甚至有些踟躇,往前又跨了一步伐,我愣愣的看着他,不明所以。
「给妳。」
彷彿耗尽所有勇气,平板却舒畅的声线满是犹豫,徐欣伸长了手臂递过来一瓶巧克力口味的保久乳,大概是在楼下贩卖机投币的。
明明是那幺廉价又轻盈的东西,我莫名心失了序的砰跳,懵懵地接过,低着头不堪脸颊浮起的燥热。
太丢人了—我怎幺好像害羞了。
「谢谢。」呢喃的轻声散入和暖的空气中。
下学期在一起之后我好几度扯着他逼问。「你是对我一见锺情对不对?」、「一定是吧、一见锺情?」,徐欣总是敷衍的摸我的头简单带过。
他肯定是羞于承认了,可看在他当时让早餐份的牛奶给我,我决定单方面的自我理解他。
高二寒假的芭蕾舞甄选我落选了白天鹅,躲开父母跑到远区的森林公园晃着鞦韆,徐欣第一个找到了我。
「黑天鹅也很好。」他实在不会安慰人。
明明应该是温暖贴心的宽慰,却被他说得平板,没有丝毫抑扬顿挫,没有过多音调的起承转合。
当时青涩年轻的爱情,就是真诚傻气得连他呆萌的面瘫都喜欢得紧,自己能抱怨他的死鱼脸,却不允许别人说他任何一句不是。
我只对着他使性子,连老爸都没有的亲暱待遇。
「你怎幺会懂!所有芭蕾舞者的梦想都是白天鹅。」
其实此刻落选消息还没怎幺觉得伤心,仅有辜负母亲的歉疚念头,而且,因为有他在身边。
最难过的时刻他在身边那就够了。
我说出来的话还是不讨喜,喜欢看徐欣无可奈何的宠溺,喜欢看看徐欣手足无措的哄骗,好像、只要是他的一切都是好的。
看着他欲言又止,耳根又熟悉的窜红,我大觉奇怪。「你干幺。」
稍稍放开我,徐欣从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格外认真又有点难以形容的侷促,缓缓摊开放进我掌心。
—妳能当我生命里的女主角。
一怔,捏紧了他的这份真心,居然掉下眼泪。
他说不出口的承诺,笔墨描写他的真诚,我们或许不懂怎幺不伤害彼此的相爱,却是一直努力要给对方幸福与勇气。
所以,一直以来放弃不了白天鹅的执念。
不单因为母亲多年的期许与盼望,更多竟是因为展演巡迴的其中一站是西班牙。十八岁体会分离且失恋的廖琹瑜没有掉下一滴眼泪。是越到后来的日子才明白自己的执拗是为什幺。
徐欣,我不会等你。
可是我想,带着一身骄傲亲自去见你。
掐紧了掌心,在朦胧回忆中破出一点释然与坚定,我轻缓的道出始终没人相信的事。「蔡蔡,我不忘记他,可是我已经放下。」
因为,二十一岁的廖琹瑜,二十一岁的我。
是直到那天、直到我为许旸离摔坏了腿,我终于明白,我已经放下徐欣你了。
再美的爱情都会被时空与空间风化,温柔缓慢而残忍确实。
26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