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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外出搜寻物资的五人就地解决了午饭之后,开始继续搬运东西。他们找来了一间一楼商铺的员工休息室的钥匙,决定把那间员工休息室暂时当作他们外出的临时据点之一,将暂时还搬不走,但又担心被感染者
弄脏的物资集中堆在了里面。
林夏央装作若无其事地搬着小箱装的抑制剂、卫生巾和一些不怎么重的膨化食品,视线在郑煊和夏新阳两人的身上来回游移着。
察觉到他的视线,夏新阳直接别过了脸去,显然是懒得搭理他。上午,他就已经和林夏央明确说过了,他绝对不会为林夏央的告白加油打气的。因为他觉得那样会显得他很八婆。
林夏央见状,只得无奈地收回视线,抱起一小箱饼干,准备往临时据点里搬。
这时,郑煊拎着两大袋面粉从他身边经过,顺势提议道:“一起上楼?”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向林夏央发出邀请,林夏央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啊,噢,好的!”林夏央忙点头答应,跟着他往楼上走。他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偷着乐,一边开始思考该怎么和郑煊开启话题。
不过,他没想到,这一次还是郑煊先开了口。“谢谢你。”郑煊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说,“我这几天受了你很多帮助。”
林夏央听到这突如其来的道谢,一时间受宠若惊。虽然他还不清楚自己给了郑煊什么帮助,但还是先在嘴上客气道:“没事的,我没帮上什么忙。”
“如果没有你,我不会这么顺利地来到这里。”郑煊没有看向他这边,只是继续说道,“是你让我能免受感染者的袭击。”
林夏央听到“没有你”、“是你”这样的字眼,莫名就有种被郑煊重视着的感觉,甚至隐约觉得自己等待的告白时机终于来了。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郑煊补充道:“还有夏新阳也是。他明明打算跟顾成月
去紫郡的,但还是愿意跟来帮忙。我之后得找个合适的时机向他道谢。”——在三人达到三岭省之前,夏新阳就和他们说过要去紫郡的事了。
话题突然就转向了夏新阳。林夏央酝酿了一肚子的情话一时间又说不出口了,只得牵起嘴角跟着附和道:“。。嗯,他是个很热心的人。”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郑煊转过头来,低头看向身旁的林夏央,脸上逐渐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说起来,你。。。”他继续走着,回忆起之前林夏央的表现,突然就发现,自己对林夏央似乎有些误解。
“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去避难所吗?”郑煊问。
迎上郑煊不解的视线,林夏央微张着嘴,彻底愣住了。他不明白和郑煊的对话怎么会突然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但通过读取郑煊的思考内容,他还是很快发现了自己之前露出的破绽。当时,他听到郑煊那句无心的“之
后听你的”,一时太过兴奋,完全忘了掩饰想要郑煊跟着自己离开避难所的想法——那时,他们还不知道军队会在三岭省遇袭的事情,自然没有避难所不安全的说法。
林夏央想要让郑煊跟着自己离开避难所。他清楚这是迟早要让郑煊知道的事情。但他本来是打算等自己和郑煊确认了恋情,感情变得深厚之后,再亲口把这件事,甚至是更多自己隐藏的秘密告诉郑煊的。但是,他没
想到,郑煊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这样毫无预兆地发现了自己不敢告诉他的事情。
眼见自己瞒不住郑煊,林夏央只能坦诚道:“是的,我没打算去避难所。”为了不让郑煊继续思考他不去避难所的原因,他选择性地说出了一部分实话:“我只是想跟在你身边。。郑煊,我喜欢你。”他说这话时已
经停下了脚步,低垂着脑袋,眼神不自然地瞥向别处,完全是一副告白之后,又觉得不好意思的样子。而他这句话说完,两人就同时沉默了下来。
在短暂的沉寂过后,郑煊反应了过来:“。。。是那种。。”他还没来得及说完,林夏央就抬起头,语气急促地打断道:“是恋人之间的那种‘喜欢’!我。。。”他说着,又低垂下脑袋,像一只向主人认错的小狗
似的,小声地咕哝道:“。。我真的。。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
在林夏央看来,这绝对不是一个适合告白的场合。但是,他好像已经没有退路了。“。。请你和我交往!”他说完,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郑煊,心里已经做好了随时删除甚至篡改郑煊的记忆的准备。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郑煊只是用十分温柔的语调平静地问道:“。。可以给我一天时间考虑一下吗?”他说这话时,认真地注视着林夏央的眼睛。林夏央清楚,他是需要这一天时间来思考他是否喜欢自己,能否在
与自己交往过后尽到一个恋人应尽的责任。
林夏央没想过郑煊会这样郑重其事地对待自己的告白,惊讶得连瞳孔都在轻微震颤。他愣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道:“。。嗯。”他说完,似乎是觉得自己这样的回答还不够,又犹豫着补充道:“。。不用一天。。不
管几天
', ' ')('都行。。我会等你。。”
郑煊“嗯”了一声作为回应,也向他保证道:“我会认真考虑。”
与此同时,在货架后张望的夏、余、张三人终于缩回了脑袋。
“。。哇。。他们这是一见钟情啊。。”张淮南小声感叹道。
余润泽也跟着感叹:“而且,他只是因为喜欢郑哥,就跟着郑哥一路来到这里。我的妈呀。。我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切,少见多怪。。”夏新阳独自站在边上低声嘀咕着,不知怎的心里竟也有些感动——他莫名联想到了之前和顾成月一起在家里看的《忠犬八公的故事》。
当时,他看着日复一日在车站等候去世的主人的“八公”,在顾成月的怀里哭成了死狗。而顾成月还在轻轻揉着他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他:“好啦好啦~至少八公是一直怀揣着对主人归来的美好期望,活到了
最后一刻的,不是吗?”
“。。呜。。可是。。那个老爷爷已经去世了啊。。”夏新阳那会儿情绪上涌,已经完全顾及不到自己的形象问题了,只是缩在顾成月的怀里抽泣,“。。呜。。这样期望着永远没可能发生的事情。。呜。。一直到
它死去。。这也太绝望。。太可怜了。。”
顾成月没有立刻回应他。夏新阳能感觉到,有一滴冰凉的水滴落到了自己的脸颊上——是顾成月哭了。“。。哈。。”顾成月深吸了一口气,才艰难地开口道,“。。阳阳,你说得对。。我想,八公在那段迟迟等不
来主人的时间里,也会有伤心难过的时候。。”他说着,又揉了揉夏新阳的头发,轻声道:“。。阳阳,我不想你伤心,我希望你能每天都快快乐乐的。。你要向前看,知道吗?。。”
那时,夏新阳只是把头埋入了顾成月的怀里,用沉默作为自己的回应。
“。。那两人已经走远了,我们也赶紧把这些东西搬上去。”结束了回忆的夏新阳冲另外两人招呼着,眼神不自然地瞥向了别处。他突然很想见顾成月,甚至想现在就飞奔回那栋公寓去。
“。。啊,哦。”另外两人应了一声,各自搬起了自己脚边的箱子,跟在了夏新阳的身后。
余润泽一边走着,一边回想起刚刚看到的,夏新阳那微微泛红的眼眶,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夏哥果然是个嘴硬心软的,这都感动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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