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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三十一日,下午三点十分,d城警察局办公室大楼。
会议室内,气氛剑拔弩张。
参与会议的警队高层正在为是否公开通缉汪冬麟而各抒己见,双方僵持不下。支持公开通缉的一派认为,汪冬麟案社会影响巨大,之前法院根据精神鉴定结果,宣判将其转送精神病院治疗的时候,已经引发了社会舆论的轩然大波;现在汪冬麟下落不明,如果不主动公布消息,被媒体记者抢先爆料的话,后果无法想象。
反对公开通缉的一派则认为,警方内部已经发布最高等级的通缉令,派遣足够的警力去追逃,一旦公开汪冬麟逃脱的消息,则很可能会引起社会恐慌,更担心有极端人士借题发挥,煽动群众情绪。这样不但对追捕逃犯的工作没有帮助,甚至可能导致形势进一步复杂。
作为第一次围捕行动的前线指挥官,程拓也不得不列席旁听。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铁道新村的行动失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上级领导不愿高调行事,没有对相关区域实施全面戒严,以致路天峰有机可乘,能迅速抽身逃走。接下来的工作要是再这样畏首畏尾的话,估计还真不好办。
有趣的是,领导虽然狠狠训斥了程拓工作不力,却没有另派他人指挥行动。很显然,警方内部没有人想接手这个烫手山芋,只好让程拓继续负责。
在这个会议室里,程拓职位最低,人微言轻,一直没有任何发言的机会,越坐越是憋闷。这时候,一名年轻警员敲门进入会议室,走到程拓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程拓的目光突然就亮了。
“打断一下,各位领导,刚刚收到了关于逃犯的最新消息。”
程拓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立即安静了下来。
“说吧。”主持会议的罗局点点头。
“两分钟前,我们在陈诺兰的手机上截获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怀疑是路天峰发给陈诺兰的暗号,正在积极破解中。”
“能追踪到发送短信的手机位置吗?”
“该手机的定位远在一千多公里之外的一个小村庄里头,那地方跟陈诺兰并无任何关联,所以我们推测是路天峰通过某些虚拟网关软件伪装的,以躲避我们的追踪。”
“短信的内容呢?”
“是一串数字。”
程拓熟练地操作着投影仪,在雪白的墙壁上呈现出神秘短信的内容:
2031314
10269
248
881619
49233
103714
35610
“这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一个索引表,需要找到对应的密码表来进行解码。”在场有人一语道破。
程拓点点头道:“是的,目前我们工作的重点,是要找出这份密码表。另外,我想亲自去盯陈诺兰,因为她随时可能跟路天峰接头。”
刚才还在为是否公开发布通缉令而吵得不可开交的众人,一下子都沉默了。眼下尽快找到路天峰和汪冬麟的下落,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
“程拓,你先去跟进一下这边的情况。”罗局终于开口了,这句话对程拓而言无异于赦免,他连忙向各位领导躬了躬身子告辞,快步离开。
其实,他对解开这个密码已经有了一定的思路,下一步,他需要和陈诺兰正面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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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三十一日,下午三点三十分,路天峰家。
程拓敲门后不到十秒钟,陈诺兰就把门打开了。她身穿一整套运动服,脸上表情平静,似乎对程拓的来访并不惊讶。
“诺兰,你好。”
“程队,辛苦你了。”两人曾经在警局同事的聚会上见过几次,好歹算是相识,但陈诺兰并没有因此而表现出任何特别的热情来。
“今天挺忙的吧?我的同事应该来过好几次了。”
“还好。”陈诺兰语气冷淡。
程拓当然明白自己不受欢迎,但他毫不在乎地坐在沙发上,单刀直入地提问:“阿峰刚才给你发了一条短信?”
“没有。”陈诺兰立即矢口否认。
“那我换个说法,刚刚你的手机是不是收到了一条奇怪的陌生短信?”
陈诺兰倒也爽快,直接将手机放在程拓面前,并解锁了屏幕。
“反正你们也看过了吧。”她非常清楚警方的办案流程,自己手机上的信息警方肯定二十四小时监控着。
程拓一点也不客气,接过手机,看着上面的一连串数字,问:“这短信是什么意思呢?”
“不知道,可能是地下六合彩广告吧。”陈诺兰还是一脸漠然。
“不,我觉得这是路天峰发给你的加密信息。”程拓轻轻地放下手机,信步走到客厅角落的书架处,看似随意地浏览书架上的书籍,“如果我是他,我会跟你约定以一本书作为密码表。”
陈诺兰没说话,但不经意地轻咬着嘴唇,难掩紧张的情绪。
', ' ')('“每行数字分三段,其中第二、第三段的数字都没有超过20我觉得可能是用第一段表示页码,第二段表示行数,第三段表示第几个字,对吗?”
陈诺兰的脸色变得更奇怪了,目光游移不定。
程拓更加自信了,他用手指逐一扫过书脊,说:“密码里面有个很重要的突破口,就是第五行的49233。如果密码表是某本书的话,那么这本书起码有49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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