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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要杀人而不被警方抓获,太难了。
所以当我收到那一系列奇怪的电子邮件时,我的选择是将它们彻底删除并且清空回收站,根本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不过一封带有若干图片附件的邮件,还是吸引了我的眼球。
图片虽然有点模糊,看上去是隔着挺远的距离偷拍的,但每一张都看得我触目惊心。
我和茉莉在ktv相遇,一起离开ktv,在小巷内并肩行走……直到我们一起进入我家,凌晨时分我将她的尸体搬上车,最后还有我在湖边抛尸的场景,这些照片组成了一条完整而可靠的证据链,绝对可以把我定罪。
为什么会这样?对方似乎一早就知道我那天晚上会杀人,所以埋伏在旁,拍下了全过程。
但我是在当晚顺利将茉莉骗走后,才真正下决心要杀死她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提前知道我的计划,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除非对方并不是人,而是魔鬼。
看着这样一封邮件,我真的是完全崩溃了,双手颤抖着,连按下删除按钮的勇气都没有。
我该怎么办?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起来了,是一个陌生的来电号码。不知道为什么,我吓得立即站起身来,有预感这并不是广告骚扰电话,而是偷拍者打来的。
“你好……”
“汪老师,我们的照片拍得还不错吧?”对方用了变声器,声调奇怪地扭曲着。
“你是谁?你想怎么样!”我失控地大喊起来。
“很简单,想跟你做个交易。”
“你要……多少钱?”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没什么底气,因为我感觉能够拍到这些照片的人并不简单,他们想要的没准根本不是钱。
“钱?未免太庸俗了吧!汪老师,这些照片要是流传出去的话,你可是要人头落地的啊!”
我双腿发软,无力地坐下。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一命换一命,天公地道。不用挂电话,先检查一下你的邮箱。”
有一封新邮件,是林嘉芮的相关资料。
“你的意思是让我杀掉这个女孩?”
“没错,杀了她就能救你自己一命。”
“给点时间我做准备……”
“没时间了,你必须在一周之内杀死她,否则我会把照片全部交给警方。”
“等等……”我满心绝望,嘴里充斥着苦涩的味道,“我根本来不及准备,这样贸然行动的话,我很可能会被警方抓获。”
“所以呢?”
“既然难逃法网,我为什么还要多杀一个人,加重自己的罪名?”虽然清楚自己并没有跟对方讨价还价的资格,但我还是豁出去了。
“哦,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嘛,我可以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对方轻描淡写地说。
“保证?凭什么?”
“那么接下来的内容,请务必牢记,每个步骤都不容有失……”
电话那头的神秘人,让我自行挑选两位死者的随身物品,然后跑到两个不同的地方埋起来——你们一定没想到吧,媒体把我称为“纪念品杀手”,认为我每杀一个人就会埋一件“纪念品”,但实际上那些“纪念品”却是事后伪造的。在我杀死江素雨的那一天晚上,她头上戴着一个黑色蝴蝶发卡,我在抛尸时就处理掉了,但恰好还记得它的品牌,所以我又去从新买了一个,埋藏在公园里;另外一件“纪念品”倒真是我刻意留下来的,当年我跟茉莉谈恋爱时,我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就是一条不值钱的银项链,所以在杀死她后,我把她的项链留下来做纪念,没料到这心血来潮的决定最终帮了我一个大忙。
对方要求我去埋两件“纪念品”,不能埋三件或者一件,如今回头想想,这个举动最主要的目的,应该是让第四位死者林嘉芮身上消失的钥匙扣不显突兀吧?但那时候我想不到那么多,一心只想着按照对方的指示去办事,来换取一线生机。
我当然考虑过对方欺骗我的可能性,也许等我杀了人之后他们就不会管我的死活。但我也不傻,特地把林嘉芮那个钥匙扣u盘里面的数据拷贝了一份,心想万一事情不对劲的话,我就向警方坦白,将数据交给警方调查。
然而“组织”确实是神通广大,我刚进拘留所的第一天晚上,床铺上就无端出现了一张小纸条:放松心情,我们会救你出去。
放松心情?
那就走着瞧吧。
“组织”和我交代过,可以承认自己杀过人,反正这些事情是没法抵赖的,但关于“纪念品”的问题,一概不要回答。
有意思的是,除了第一天出现的字条之外,“组织”的力量似乎销声匿迹了,我再也没有接收到任何来自他们的指示。在等待开庭审判的那段日子里头,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而一到白天又是无穷无尽的盘问、审讯、精神鉴定、心理分析、案件重演、搞得我精疲力尽,头痛欲裂。
有些时候,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
', ' ')('好像才刚刚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却看见天色昏暗,原来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某一天,我在浑浑噩噩之中收到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消息,说根据精神鉴定的结果,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而不是监狱。而同一天的晚上,神秘的字条第二次出现在我的床铺位置,上面写着:做好准备,重获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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