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几缕头发,昨夜快把他逼疯。
凌河每一次挺身压向他时,不由自主地就让半湿的发梢落在他胸口。那几根发丝像生成了触手,恰好垂到他胸前红点,与遍布胸膛的汗水揉在一起,当时就让他受不住了。
偏偏还让凌河瞧出来,如获至宝一般,一晚上不停折磨他那敏感的地方,每次都逼迫他先射……
严小刀也来得很舒服,以前在床上没有被人这么宠爱过。从来没尝过的滋味,突如其来地享受到了,确实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有时都觉着,你小子看走眼了吧,还是占有欲作祟?你喜欢我,我很理解,但是您凌先生能从我这一身皮糙肉厚的身材和满是老茧的手掌上激发出您那方面的欲望,这变态的口味独树一帜了。
严小刀“咕咚咕咚”涮了半天,弯腰吐出一口漱口水,若无其事地垂下眼睫:“喜欢过别人吗?……这也就是你没经验,见过的人太少,没跟别人做过。以后再瞧见个美的、嫩的、妩媚妖娆的,你就爱上了。”
这话极为口是心非言不由衷,严小刀说完自嘲地暗骂了三句。深陷情网的人智商急剧缩水,已无法挽救。他是真爱凌河。
“严总多虑了,我不会。”凌河笑出一脸雨润丰饶的满足,拉他回床睡觉去了。
“哼,你也敢!”严小刀甩出这恶狠狠的几个字。食髓知味的,可不止凌先生一个……
这次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关系飞跃进展,极度弥合了两人感情上的隔膜,却并未解决埋得更深的几颗地雷。严小刀认为,凌河这会儿大约是吃到了甜头,应当是对两人的感情找到了心安理得的平衡点,不必担心他跑了就不再回来,这一趟北上的行程,仍然是势在必行不得不往啊。
他此时也开始严肃认真地考虑凌河先前的提议:干脆把他养母严氏接到峦城来住。
虽说江湖上的道义和规矩是祸不及亲属家人,有仇找正主报仇,有冤找苦主伸冤,但保不齐碰上一两个不讲规矩用心险恶的宵小之徒,万一在他后院点火捅刀,利用他的家人做手脚和文章,这种事极为恼人,不可不防。
假若凌河都不介意,愿意接纳容人,不如将严氏接到瀚海楼小住一段时间。老妈和凌先生可以在厨房里切磋一番技艺了。
这天上午一家子集体晏起,早锻炼都默契地省掉了,早饭和中饭合成一顿简餐。饭毕,穿一身黑衣的助手在客厅门口给凌总递了一枚眼色。
助手的相貌十分低调,其貌不扬,这张脸和凌河的脸恰恰相反,让人过目就忘,一看就是扎进人堆里都找不见的那种,最适合出门打探消息和搞情报了。这人低声汇报:“凌总,当年那位开车的司机,我们已经掌握这人确切身份和住处,现在就可以登门找他,您还犹豫吗?”
凌河淡淡地说:“这人身份我们早就知道了。他手上没有沾几滴血,与那个树大根深的肮脏圈子就毫无干系……陈九的案子结了,当年都是身不由己,我不想为难他,算了。”
助手焦急地说:“但他一定知道‘光头庭’是哪个,有可能知晓对方现在的真正下落,而我们找不到张庭强!”
凌河叹了一口气,内心有些极为顽固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中软化,也不知是被谁这些日子绳锯木断,滴水穿石,在潜移默化中慢慢地领悟和感化,考虑许多事情已不再独断和尖锐。他是从心底突然倦怠了,累了。
但有些事又不得不去完成,原本就不是为他自己。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此生如若放弃,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半途而废和懦弱无能,哪怕这条艰难之路走到尽头就是一条绝路。禁锢在他肩上这副沉重的枷锁,让他时刻煎熬在极端的痛苦和窒息感中,已经让他疲惫不堪、步履维艰,却又无法向旁人倾诉。
在小刀面前,他都从未讲出当年实情,他怎么对小刀开口?一个字都不想说。
就在同时,客厅角落的一部电话响了,凌河顺手接起来:“喂?找哪位?”
电话那头的人凭这一句就辨认出他的声音,留白了两秒,突然怒不可遏:“你、你这忘恩负义恶毒不要脸的狐狸精!……我我我,我大哥呢!!“
那家伙蝎蝎螫螫骂骂咧咧的声音相当洪亮,从听筒里炸出来,音量振聋发聩,震得凌河迅速将听筒从耳边撤开几寸。满屋的人都听到了那句令人啼笑皆非的“狐狸精”。
妖媚的大狐狸精撇了一下嘴,将听筒递给严小刀:“你的好兄弟峰峰。”
严小刀头顶尴尬的乌云接起杨喜峰的电话,用宽阔的后背挡住身后无数幸灾乐祸的视线。他这些天没有刻意弄一个手机号码,杨喜峰他们大概是找不到他,心急火燎之下从其它渠道找到了瀚海楼的座机号码,赶紧就打过来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