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刀:“扯淡吧?”
薛谦:“不然怎么能让那帮阔太太集体癔症发疯?”
严小刀盯着薛谦,面前一盘辣椒小炒肉都没胃口了:“……30厘米就他妈不可能,牲口。”
男人归根结底都介意关于尺寸和能力的话题,两个爷们儿凑近头讨论荤腥,都是一脸“我勒个大操”的踩屎表情。
这人随后就由太太们引荐给各家身居高位执掌权柄的男人,顺利打入那个圈子。庭爷既能在贵妇圈内寻欢作乐,也能凭借性情凶悍孔武有力,在赵家父子门下助纣为虐,并且与赵家儿子是情人床伴关系,也就有了“儿婿”的名头,飞扬跋扈一时风头无量。这人才真是借风而行,如鱼得水,投对了沆瀣一气的大染缸。
这号人,能算是个鸭么?
不是贵人们在玩儿他,分明是他在玩弄贵人们,刻骨地展现自己的肮脏粗俗,肆无忌惮地狠狠操弄那个高高在上自命不凡的圈子,凭借一根巨物搅动了那个甚至比他更加污浊不堪的染缸……
警局终于收到并破解了麦先生的临终遗物。
鲍局长这边儿正愁缺乏实质过硬的证据,无法震慑到藏在死水微澜之下的核心利益圈,严小刀在关键时刻给警方送上一份大礼,完全意外收获。
太意外了。
所有人都知道麦允良在“云端号”上被人录下耻辱视频,抛到网上昭告天下,却没想到麦允良手里攥了更多视频证据,几百G的虐待录像。相比之下,当初游公子在游轮上一时冲动忘乎所以所犯下的罪行,只是冰山外围一块凸出来的犄角,距离庞大冰山的牢固坚硬的内核还远着呢。
严小刀此时坐在鲍局长家的客厅沙发上,晃着二郎腿发呆。
这地方突然之间成为他们这些人暗度陈仓秘密商谈的聚点,比如严小刀,今天就是戴着鸭舌帽,身穿送货工人制服,扛着一大桶纯净水上楼来的。像他这样既不是嫌疑人也不算证人尤其不是闲人路人的微妙身份,总是出入警局办公室也不合适,于是改为隔三差五过来鲍局长家“送快递”。
鲍局长连茶水饮料都吝啬给他,指着他埋怨:“不是交待让你跟那谁形影不离吗?人呢?”
严小刀无辜地一摊手:“他不愿意跟我来,他说不来公安局长家里。”
“……”鲍正威不满,“小孩儿还挺多毛病!”
严小刀复议:“毛病可多了,我养得不容易啊!”
鲍正威坐在自家沙发上喝茶,不疾不徐地透露:“那些视频证据我大致过了一遍,除去麦允良本人,一共涉及其他四名重要人物,这中间的时间跨度好几年,一看就是有规律有组织的长期虐待,令人发指。”
“能抓吗?”严小刀轻声问。
“难,刑不上大夫。况且麦允良已死,无法亲口证明他是被迫,这只是一桩道德丑闻。”鲍正威缓缓摇头。
鲍局长顺手拿过一盒戒烟糖,用糖块在茶几上给严小刀摆图示意:“圈子里八位老人儿,你没接触过也都认识名字,目前视频就涉及到四位,赵,黄,潘,董。”
名字都熟,但高不可攀,遥不可及,毛儿都摸不着。
茶几上四颗玲珑小巧的戒烟糖,包裹着花花绿绿的糖纸,映在严小刀眼里分明是幻化成人形穿金戴银的四头骷髅怪兽,骷髅的脑壳里填塞着丑陋和贪欲。
这些有名有姓人物都是高官厚禄名望显赫,历经几代风雨,树大根深屹立不倒。蚍蜉撼大树,就不是他们小小的警局有能力撼动的,级别远远不够,想说话都够不着。
他们现在甚至连梁通都不能动!
燕城专案组那边上下疏通扯皮了很久,到现在都没拿到拘捕梁董事长的手谕。他们现在仍然以陈九案为由头,根本不敢提后面更深内情,提了恐怕这案就办不下去。
形势已经相当简单明朗,陈九案尚未到案的最后一名主犯,现在化名古耀庭,就躲藏在燕城某些神秘而禁卫森严的地方,不敢露面。这人背靠大树悠闲地乘凉,挑衅似的与警方遥遥对峙,让人很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