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太像即将步入恩爱人生的吻,却像是吻了今夜就没明天。
凌河吻得过分投入,过分痴迷,双眸闪烁出一层一层令人琢磨不透的微光。光芒的无数个断层之下却深埋着压抑和悲伤,似乎还有遭遇阻挠后激起的烈性和叛逆。
吻得气息不足,肺活量被抽干。
两人都下了很大决心,将自己从对方身上拔回来。身躯贴合的部分像两块拼图互相找对了目标,曲线严丝合缝,勉强分开时仍能体会到彼此动情时剧烈的起伏变化,再抱着继续啃下去就要转移阵地引火烧身了。
这人瘫痪?
见鬼,浑身上下都生龙活虎健康结实得很,毕竟年轻五岁!
严小刀清晰地觉出凌河对他有反应的,凌河探入他的西装抚摸他的时候,那是明确的生理反应。
凌河撒开手还不甘心,在小刀的上唇唇珠位置狠狠咬了一口。
两人分开时,严小刀嘴唇破皮染红,一滴血珠在唇间摇摇欲坠,似神来点睛之笔,让原本就带伤的脸庞又添一抹沧桑气质,淡淡的一片血光中呈现富有张力的男性美感。
凌河就是不甘心,戚爷能在你脸上留的,严小刀,我也可以在你脸上留!
气息平复之后的凌河高昂着头,有那么片刻喉咙不停哽动,也像是付出极大的决心。他被迫移开视线,话音艰涩,因为这样低声下气商量祈求的话实在与他性情不符,这恳求的交换条件更是他从前无可想象绝无可能的交易,已经无情碾压了他的底线。
“小刀,我今天问你一句话。”
“你也清楚,我不可能长久留在你身边,我们注定无法继续若无其事地这样相处。”
凌河还是将祈求的话率先说出口:“小刀,如果……如果我答应你,那天夜里你想要的东西,你想从我这里索要的全部,我都可以给你,你愿不愿意,为了我,离开戚宝山?”
严小刀仍维持跪姿,面色却慢慢变化,血色在眉骨和唇间燃烧,悄无声息地一抿唇将血珠吞了。
凌河极少亲密地喊他“小刀”,两人这好几天甚至互不理睬,一句好话没有。此时的亲言密语听起来如此令人心酸,那种滋味,好像逾越了万水千山跋涉过千难万险终于来到他面前,却发现彼此之间仍隔着一条最终也迈不过去的鸿沟。
凌河喉部轻微滑动,但主意笃定而清晰:“我是说,永远的‘离开’,你与你那位干爹分道扬镳,无论这个人将来遭遇生老病死、祸福穷奢,无论最后是怎样结局,你跟他分开,我们两个在一起,你愿意吗,小刀?”
他已经将两人之间关于麦先生的一切龃龉自动跳过去了,麦允良根本不算阻隔两人缘分的障碍,那件案子可以预见会以雷声大雨点小的方式快速了结,实在不值一提。
严小刀缓缓起身,两人亲密贴合的肢体骤然分开:“你打算怎样?……你打算怎么对付戚爷?”
“你不会答应的,即便为了我。”凌河脸色蓦地冷下去,也没有太失望,一切皆在预料之中。
严小刀一句话干脆地反驳:“凌河,你会为了我,放弃你现在正在实施并且准备要做的一切吗?……你也不会。”
凌河,你当初搞垮渡边仰山的家族企业,鲸吞其大部分财产,难道只是正义感爆棚为了收拾教训一个猥琐人渣?不是。你凌河才不会有那些闲情逸致,你从来不管真正的闲事。渡边的财产应当也是一笔相当可观的资金,这笔钱你是一定有所用处并且有你的筹谋和野心,你也是心无旁骛目标明确,我猜的对么?
你会放弃你想要做的一切吗?放弃与戚爷或者周围任何人继续做对,就此收手,就为了我?
你也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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