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宴会如常的进行着,尉迟都问见到舒蔓茵的表现也是有些好奇,上次在宴会之上她明明不是这般的模样,那个时候的她从容自信,而且那幅万佛图他也瞧见了,那精湛的绣工哪里像是刚刚学的?那如今这般的藏拙到底是什么意思?
酒过三巡,众人皆有些放松了下来,这个时候,老皇帝推脱自己有些乏了,便带着皇后先行回宫休息去了,剩下的便交由了太子及太子妃处理,皇后临回宫之前还将陈燕啼特意叫上了,说看中了陈燕啼娇憨活泼,让其陪自己说说话。
老皇帝一离开,这气氛顿时就有些活络开了。憋了一会的尉迟都问便开口说道:“太子殿下,难得今日不仅来了许多的大家小姐,也来了青年才俊,刚刚父皇在,谁都不敢造次,这会也让青年才俊们露一手吧。”
太子呵呵笑了两声:“二弟就是闲不住,不过也好。”有了太子开口了,这下面的人就开始跃跃欲试了,这古往今来,从来就不缺投机取巧和想往上爬的人。
“今日既有各家小姐,又有各家的青年才俊,不如便女子比画,男子比投壶,可好?”
“太子殿下此计甚好,不如由臣弟来起个头?”尉迟都问连忙问道。
“二弟起头自是极好。”太子为人忠厚,只要不做的太过分太子一般也不计较,所以对假意投诚的尉迟都问他从未起过疑心,加上尉迟都问其人狡诈,也的确没有被抓到什么把柄,如此几次之后,太子也是十分的信任尉迟都问。
“各位,既然是比试,必定要有彩头,今日比试得了头名的均赏银一千两,上好的碧玉两壶,如何?”尉迟都问想借此了解各个人的真实水平,好以此拉拢,所以自然是要下点血本的。
“二弟如此大方,那本殿下也不能小气了,便赏江南送来的锦织五匹,宝马两匹。”太子殿下也是乐呵呵的应了声。
有了这些赏赐足以让一部分人跃跃欲试了,舒蔓茵想了想,自己用不着这许多的金银珠宝和马匹,所以并没有动心,正在此时,一直在一旁自斟自饮的墨瑾瑜突然开了口:“既然如此,本王也有赏,本王觉得好的便赏本王的白玉令一支。”
这话一出,就连舒蔓茵都有些心动了,要知道这白玉令乃是墨瑾瑜独有的物件,若持有白玉令,可要求墨瑾瑜为其达成一个心愿,当然杀人放火之事除外。
“皇叔真是好大的手笔啊。”连着尉迟都问都起了心思,要是能得了白玉令,便能要求墨瑾瑜帮助自己取得大业,这不违背白玉令的原则,更是能轻而易举地得到那个位置,他自然是心动的。
有了这三样东西做彩头,几乎所有的人都想来试一试,不过前头有约定,得是无官职的人员才能得到,要不是有这个约定,怕是今日的比试连着众多的大人都愿意一试了。
“殿下,既然女子是比画,那自然得有个题,还请殿下出个题才好。”正在一旁的太子妃福了福身子。
“爱妃所言极是,今日下元节,本就意味祈福,那便以祈福为题吧。”太子想了一下便回答。
祈福这题其实并不好画,很多原本跃跃欲试的女子都开始有些打退堂鼓,要知道这画画虽说画的生动逼真是一点,但是也讲究个立意鲜明,心境高远。
有些女子心里想了想便有了主意,这是太子妃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开口:“要来比试的便向前一步,也好让人准备了笔墨。”
舒蔓茵眼见着陆陆续续地有人上去了,她有心想避一避,但是今日这上好的机会就在面前,墨瑾瑜的白玉令对她的吸引实在是太大了,要是得了白玉令至少她还有机会要求墨瑾瑜这一世不要帮助尉迟都问,那样自己的压力也是会小很多。
拔得头筹已属不易,但是墨瑾瑜刚刚那番话却是要他喜欢的才会赏白玉令,要是他不喜欢,就算是拔得头筹也是无济的,可要怎么样的画才能让墨瑾瑜喜欢呢?几经思量之后,她也起身向前了一步,后面的舒芳茵见舒蔓茵也报了名,不由也往前了一步,她不允许舒蔓茵在人前独占了风头。
如此这般也有小三十人报了名,太子妃显然是很满意这般多的人:“这名次嘛也得让人评了才能出,正好今日三公均在,本宫斗胆请太师,太傅,太保三公做个见证。”
这种事一般三公还是愿意的,所以三位大人也是爽快的答应了,见笔墨纸砚均已备好至各人面前,太子妃便开口道:“一柱香结束后,比试也结束了,现在开始吧。”
一声令下,有人已经提起了笔开始做画,而不少人还在思忖还如何作图布图。舒蔓茵提起笔想了想,这参赛的人里礼部尚书家的李玲月,李娇奴均在,工部侍郎家的乔映霜俱在,这几位还是有一定造诣的,尤其是阁老家的苏若汐也在,苏若汐一直有才女之名,画更是其拿手好戏。
想了一会,舒蔓茵才开始落笔作画,一旁不远处的舒芳茵从令下之时便开始作画了,余光瞥见舒蔓茵一直悬臂未决,便心中耻笑,作为嫡女做个画还需要思考良久,真是不及自己,等到自己的画让众人惊艳之后,二皇子殿下便能看出自己也是个有才情的女子。
坐在大殿另一边的男子们都伸着头想去看各家小姐的画,户部尚书家的庶子陈澈向来是个放浪不羁的,也是京里鼎鼎有名的风月公子,刚成年便通房丫头一群,又整日里走鸡斗狗,游手好闲的,这会瞧见这一群娇滴滴的小姐作画,这嘴上又开始了不把门。
“大哥,你看这些小姐里,哪个最好看?”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这一群莺莺燕燕,很是肆意大胆。
户部尚书家的嫡子陈皓听到弟弟的话,好看的眉头紧紧蹙气,不由有些呵斥:“这各家的小姐岂是你可以评头论足的。”
“且,大哥,瞧你这一本正经的,我觉得那个穿青竹色衣服的不错,在这一群花红柳绿的,当真比不得那个青竹色衣服来的舒服,看着清爽养眼的很。”陈澈更加的肆意,他一眼便瞧中了舒蔓茵,总觉得她的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陈皓见劝诫不听,也便皱着眉头不在说他,他也是知道自家庶弟的脾性,不理他,等他自己觉得无聊了自然就不去说了,但是当听到陈澈说那个青竹色衣服的,他便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刚刚进入大殿坐下的时候,他便注意到了这个丫头,一身素色却不显单调和老气,倒是让这个丫头更是如同天外来的仙子一般,不食人间烟火。后来舒蔓茵被人诘问,他的心里不由替她有些紧张,但是见她不慌不忙,轻松便将问题盖了过去,他不仅是送了一口气,对她更是有好感了。这般聪慧,美丽出尘的女子哪里轮得到一个庶子指手画脚。
“你给我安生的呆着,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将你昨日去花楼闹着要给窑姐儿赎身的事告诉了爹。”陈皓知道自己的庶弟整日流连青楼,只要不影响了府里的名声他一般不管,可昨日里他得到了风声,说是陈澈为了替一个窑姐儿赎身,硬是和人起了冲突,将人从楼上推了下去,断了两三根肋骨。后来是他拿钱摆平了这事,要是让自家爹知道了,怕是少不得要退层皮。
果不其然,陈澈一听这话,连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形态,收了几分玩笑的模样。
很快,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了,等太子妃一提示时间到了的时候,舒蔓茵刚巧将自己手里的笔搁了下来,她心里有了想法,只能搏一搏墨瑾瑜的喜好,所以完全不是冲着画工技巧去的。
很快,众小姐的画被一一收了上来打乱了顺序之后一字排开,这般也是为了更加的公平,不按人只看画。陈皓看着这收上来的三十张画作,心里期待,不知道那般美的女子会做出什么样的画。
很快,画作被一一地拿了下去,拿下去之前会展示给众人看看,等到画作拿下去之后,相应作画的人也离开了比赛的桌子,直到最后只剩下了三张。众人一瞧,留在场上的只余下了苏若汐,舒蔓茵,舒芳茵三人。
舒蔓茵有些歉意的看了看苏若汐,这样的场景也是她不想的,苏若汐倒是不介意,她本来就知道舒蔓茵也善此道,所以不甚在意,再者她们两人交好,也不计较这些,倒是舒家的庶女也能留下来倒是让她有些出乎意料。
上面的三公仍在对着三幅画指指点点,使得众人皆开始期待她们的画。最后三公之首的太师将手里的画都拿了起来:“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这三幅画均出彩无比,我三人也是一时无法裁决谁是头名,便想着让众人一同来选选看。”
“哦?竟有此事?”太子妃显然也是好奇的很,还有画作能让三人都各执一词的,倒是少见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