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岳抬头笑了笑没说话,护士一头雾水但是也没再说。
刘五以为侯岳嫌弃病房被褥脏,但是液输到一半侯岳竟然坐着睡着了。他原本立在床尾,看侯岳闭上眼有一会儿了,神色里没了愤怒,才走过去坐在了侯岳身边。
隔着一张空床,另一张床上年迈的老头一直在唉声叹气的哼哼唧唧,偶尔来几句高声咒骂。
这种环境下侯岳也能睡着,刘五揽过他靠向自己,侯岳被揽住的同时身体一僵,两秒后随刘五收胳膊靠在他身上。
刘五感觉自己手臂触到侯岳后背的时候,背部绷了一下,他掀开病号服往侯岳后背扫了一眼,从肩胛骨到后腰窝长长一片拖拽产生的擦伤,碘伏药水擦了一后背,惨不忍睹的红肿太刺眼。
视线收回,偏头亲在侯岳汗湿的卷毛上,平时一头蓬松懒散的卷毛此时被汗水打成了绺,刘五把额前的头发再次全部捋上去,既坚定又心疼的说:“侯岳,你必须回去!”
侯岳闭着眼,鼻腔里喷出几不可闻的一声气音。
他累的气短,根本没办法跟刘五争辩,现在在他心理刘五就是个傻逼,有病的玩意儿。
刘五:“听我说,年底,年底我回去看你,我说过不骗你,”他想了想又说,“回津市帮我办一件事,儿童福利院,有一个叫姚旺的小孩儿,十岁,助养人是我,我用了伍凌的名字助养他,你回去想办法给他换个地方,那些人迟早会找到他。”
侯岳喉结滚动,嗓子火辣辣的疼,“你儿子?”
刘五笑了笑,拿侧脸蹭了蹭他湿了吧唧的额头:“我捡的,在窑村。”
侯岳:“窑村?大学城的窑村?”
刘五:“嗯,你回去可以问他。”
侯岳很服气,刘五一个人天南海北的被追杀,还他妈有心情捡一个孩子助养,还他妈用正名。
凭什么只有他今天才知道这个傻逼叫什么?!
“不管!关我屁事!”
刘五知道侯岳有气,这个时候把侯岳送上飞机,是他最不舍也是对侯岳最安全的,“他像,像我小时候,你去看看他……”
侯岳喉咙一梗,缝合疼的死去活来他都没哭,刘五一句“像我小时候”他差点泪奔。
一个捡来的十岁的孩子像刘五小时候,才捡的?!
这人是不是有病!
“早晚有一天我得被你玩死!”
“我怎么舍得。”
“我要给那小孩改名。”
“你们俩商量,你想好了?”刘五知道侯岳这是妥协了,这个总是炸毛,事儿贼多的少爷,其实比谁都心软。
“姓候,叫旺旺,以后就跟我姓,当我儿子,你是他哥,就是我大儿子,他是我小儿子,大儿子叫侯旺,小儿子叫侯旺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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