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夕阳映着滚滚江水,江水东去。
江湾处泊着五六艘江船,船上居然也有袅袅炊烟升起,仿佛是个小小的江上村落。
江船中有一艘显得分外突出,因为有个极尽妍丽的女子,正俏立在船头,白纱衣被江风拂起,贴身的飘,显出她婀娜多姿的身形,而风舞的轻纱,更像是仙子的羽衣。
她的双眼如星海中的星光,精致的玉容,比最光滑的瓷娃娃还要光滑无暇,嘴角的微笑好似江南的春风。
周围江船上的男人,都不时偷偷的向她瞄一眼,却偏偏都装作自己很忙,或扯渔网、或紧锚绳,反正都挤到了甲板的一侧。
以至江船上的女人个个面色愠怒,胆小的一面忙着手里的事,一面碎碎念不停,胆大的已跑到甲板上,揪回了自己的男人。
但不论周遭起了什么样的波澜,那白衣的美丽女子却依旧神情自如,仿佛正观赏着被落日染得血红的长江。
只是奇怪的是,她温柔似水的双眸,不并落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反而着落在岸边。
当半边夕阳都没入江水中的时候,远方岸边的尽头,出现了两个人。
一高一矮,一男一女,两人并肩走着,步子明明很缓,步幅明明也不大,但却好似眨眼间就到了近处。
随着两人的到来,江上也起了风,比刚才更大的风。
周围江船上的男人忽然一齐揉了揉眼睛,发现那个站在船头的美丽女子,已经不见了,而风中飘来了一缕清新怡人的淡香。
那女子正站在船舷旁的岸边,笑吟吟的道:“弟子南宫燕,特来迎驾,想必两位贵客旅途劳顿,船上已备好饭菜酒水,还请两位上船稍事歇息。”
她不但话说得婉转客气,笑容更可亲。
高个的男人微微抬头,遮脸的斗篷里,露出一双闪着隐动光华的眼睛。
他问道:“我是叫你宫南燕,还是叫你宫南燕?”
南宫燕目中掠过一丝诧异,但仍微笑不改,道:“贵客说笑了,弟子南宫燕。”
高个的男人的眼睛忽然爆亮了一瞬,却很快黯淡。
他略微偏开头,道:“或许是我认错人了,不过你又怎么知道贵客是我,而非别人呢?”
南宫燕笑道:“贵客身份特殊,所以请贴上洒着一种奇特的香,这香味道极淡,几不可查,无法用来做胭脂香粉,不过却能够经久不散,正好可以作为辨识的标记。”
她的笑容一直很温柔,连一丝变化都没有,让人看着很舒服,只是细看又有一丝诡异。
高个的男人佯怒道:“你们既知我身份特殊,为什么还用这种能够暴露我身份的东西?”
南宫燕讶异道:“这是贵客之前要求的,因为不能露脸,所以……”
她的笑容顿了顿,又很快展颜笑道:“是弟子多嘴了,但凡持此请贴者,便是弟子的贵客,不问缘由,不问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