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原本并不是非要杀跋锋寒不可,翟让的意思他很明白,只需让李密疑神疑鬼,怀疑翟让并未受伤便成了,暗杀跋锋寒其实只是手段,并不是最终目的。
不过瞧着单婉晶离去时那落落寡欢的模样,风萧萧有些莫名的心疼,真的动了杀心。
以他的武功,想要不被人察觉的潜回荥阳城,简直太容易不过了,不多久,他便回到了沈落雁在东城的宅院中,伏到了沈落雁的香闺外。
风萧萧打算装成刺杀沈落雁的样子,同在一起的跋锋寒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如此,既能杀了他,又能使整件事看起来顺理成章。
毕竟风萧萧只是与翟让有些利益交换,并非肝胆相照,不可能下死力气帮忙,要知道,若是杀了真的沈落雁,便等于彻底得罪李密,实在不值。
翟让同样心里清楚,所以并未开这种风萧萧绝不会同意的口。
说心里话,风萧萧对这个从未谋面的李密还真有些打怵。
在他看来,翟让武功高强,行事果断,雷厉风行,并且精明过人,又是瓦岗军名义上的大龙头,这样厉害的一个人物,明明应该占尽优势,却偏偏被李密一步步压得喘不过气,几乎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
可想而知,李密定是位十分难缠的人物,如非必要,风萧萧也不愿与其结成死仇。
院中忽有脚步声响起,有人回来了。
风萧萧一身黑服,遮头蒙面,整个人伏在屋顶,一动不动,别说呼吸心跳,连点气息都散得若有似无,就算有人站在他的身边,只要不用眼睛去瞧,都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沈落雁娇美的声音响起:“密公已回信,同意再拖延一段时间,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风萧萧的手掌张开,回忆着当时翟让的出手。
他听见了两人的脚步声,只等他们再近一些,就破瓦而攻。
一阵响亮的男子声音道:“宋玉致正与杜伏威多番交涉,而后才会赶来荥阳,只等她一到,我们就可动手了。”
风萧萧微微皱眉,这是徐世绩的声音,并不是跋锋寒。
徐世绩轻叹一声,又道:“可惜了,东溟公主是最好的见证人,有她在,不由得世人不信,密公大计,也可安然功成。宋玉致虽是‘天刀’宋缺的女儿,身份贵重,不在东溟公主之下,但毕竟宋阀于时势牵扯太多,难免会让世人觉得他们说话有失偏颇,不够客观公正。”
风萧萧心道:“我想的果然不错,李密的确正打算找个有份量的观众瞧戏呢!”
沈落雁道:“我不这么看,或许东溟公主这回能走,实是一件好事。”
徐世绩讶异道:“何以见得?”
沈落雁道:“你想想,杜伏威如今连宋阀的船都扣下来好几艘,宋玉致多番交涉,杜伏威竟然爱理不理,可谓是胆大包天,不过巨鲲帮的船,你见他扣下了吗?”
徐世绩沉默少许,道:“你是说……风萧萧?”
沈落雁道:“巨鲲帮有什么了不起?云玉真原来也只是独孤策众多的情妇之一,要不是有风萧萧撑腰,彻底压服了杜伏威,又得了李阀的支持,哪轮得到巨鲲帮走通长江沿线的码头?”
徐世绩道:“此人的确来历神秘,武功非凡,一剑杀了宇文无敌,实在令人咋舌,若非出自你口,又有尸体为证,我到现在都不怎么敢相信。”
沈落雁道:“所以说,东溟公主走了也好,若是此次被风萧萧瞧出了什么端倪,硬要为东溟公主出头,我们岂非为密公竖下了一个近在咫尺的强敌么?值此关键时刻,风险太大,实在不划算。”
徐世绩“嗯”了一声,道:“落雁,你曾多方查证,可曾找到他的出身么?”
沈落雁道:“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找到,所以让我产生了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