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或轻微,很可能只是选择的人立场不同,所谓某物比某物更有价值,也只是在某些人看来而已,并非真有绝对的珍贵和轻微,比如玻璃放到古代一定是稀世珍宝,放在现代却绝对没人会过分在意的。
宁道奇弄错了一点,他以为风萧萧之所以蝇营狗苟的经营,纯是为了一己野心,其实风萧萧性子阴鹜、手段狠辣不假,但其目的却一直抱有大义,绝非为个人谋私利。
以他的武功,如果不搅进世间这滩浑水,保证无论去哪都会被人奉为上宾,若是仅仅为了一点私利,他又何必如此殚心竭虑?
宁道奇仍是那副与世无争,清净无为的仙姿逸态。
他好话说尽,风萧萧既然不肯回头是岸,势将是动手见真章之局。
风萧萧也显得十分悠闲,他的确十分忌惮宁道奇,却不是真的怕了,真要动起手来,他不会畏惧任何人!
两人默然对峙,一站于岸边一坐于舟上,相隔数丈之远,谁都没有动作,但他们之间的风,都忽然停滞下来,像是风暴中心的宁静。
除此之外,周围却蓦地起了风……莫名其妙的飓风,突如其来的刮!
以婠婠的功力,一个没留意都被生生推到了十丈开外,才以一双赤足的晶莹拇指定于地面,素白的裙衣烈烈后飘,显出她玲珑完美的身姿,如同飞仙。
俏容上虽是一贯冷漠笃定的神态,但双眸中却闪着几乎压抑不住的激动光芒。
一位是三大宗师之首,天下第一高手!一位是从未败过的圣门圣帝!
实际上,不光是风萧萧,历代圣帝大都因走火入魔而横死,却从未曾败于他人之手过。
能亲眼目睹这两位绝世高手一战,是任何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事,对于婠婠来说,绝对能大受裨益。
处于暴风中心的宁道奇捻须笑道:“逍遥游中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的巨鹏神鸟。其自由自在的纵横之乐,邪帝明白否?”
他终于站起身,峨冠博带,身披锦袍,五缕长须被捋得整整齐齐,以隐带与世无争的天真眼神,正一眨不眨的瞧着风萧萧。
远观的婠婠知道,这是宁道奇正以自由来撼动风萧萧的心神,只要风萧萧稍有分神,就会处于绝对的下风,而无论是谁面对宁道奇这等高手,一旦势落,就绝不会再有翻盘的机会。
不过她亦隐隐感到,宁道奇规劝的意味更浓一些,或许他只希望风萧萧能自知不敌而退让,并非真有争胜之心。
风萧萧根本不接宁道奇的话,瞧着他的目光显出几缕嘲笑,轻笑道:“人亦如鱼,你说我不自由的时候,你自己何尝不是一样,都还不是被人以吊钩勾着的可怜人。”
若非如此,宁道奇怎会出现在这里?明显是受慈航静斋的要求嘛!
宁道奇哑然失笑,道:“我早知道邪帝对道家典籍精熟于心,还和你作口舌之辩,的确是我多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