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树冠罗伞而张,伸展开的庞大树荫,将旁边的建筑与庭院完全覆盖。
阳光丝丝缕缕的沿叶隙射下,明暗光影中,树木、建筑、庭院浑然一体,有一种浪漫的诗情画意。
风萧萧站在树荫下,看着树荫上,目光注视处,“磨刀堂”的牌匾高悬。
登上白玉石阶,穿过高悬牌匾,眼前豁然开朗,视线又突然凝聚。
磨刀堂偌大的空间里,一人背门立在堂心,身上不见任何兵器,体型像标枪般挺直,身披青蓝色垂地长袍,屹然雄伟如山,乌黑的头发在头顶上以红巾绕扎成髻,两手负后,未见五官轮廓已自有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气概,极具压迫力。
哪怕意志稍弱一点,或战战兢兢,不敢出大气,甚至四肢软弱,几欲伏倒。
这种迫人之极的气概,除了宋缺,还能有谁?
风萧萧收回目光,没有理他,反而走到一边墙侧,像欣赏名画一般,缓步而行中,瞧着墙上挂着的那些造型各异的宝刀,不时驻步,静静打量,左面看完,又至右墙。
期间无声,风萧萧似乎对矗立堂中的宋缺视而不见,而宋缺也似乎像没瞧见有这个人一般。
直到风萧萧站至一株高及人身,黝黑光润的石笋状巨石前,他才瞧着那一竖排刻在石上的名字,轻笑道:“都说善用刀剑的人,书法也会不错,我原本是不敢苟同的,因为我就写得一手烂字,难入人眼……”
他啧啧两声,笑道:“宋阀主这风萧萧三字刻的真好,若以此较技,我甘拜下风。“
不知不觉中,风萧萧已转到堂前,轮到他负着手背对宋缺了。
一把柔和好听的声音从后传来道:“邪帝所言甚是,我的确本该拔刀对你,不该以刀之外较劲,邪帝果不愧是能被我宋缺看入眼内的人,一言便切中要害,发人深省。”
风萧萧蓦地转过身,笑道:“知错能改者,已善莫大焉,知错能认者,更世所罕见……在下风萧萧,拜见宋阀主。”
他口中说着拜见,身子可没有丝毫拜见的意思,尤其他站在堂内,面朝往外,倒好似他是主人,正等身前的宋缺拜见。
宋缺仰首望往屋梁,淡然自若道:“拜见不必,我之所以不立刻拔刀对你,全因为你杀了赵德言,否则你休想走到我的身前。”
从他的语气便能肯定他字字发自真心,绝非虚言故作安定,这是一场又场的胜利,强大的敌人一个接一个的败亡在他的刀下,千锤百炼所累计出来的自信,无敌的自信!
风萧萧笑了笑,道:“正因为我与宋阀主有一颗相同的心,如今才能走到一起,且没有拔刀相向。”
宋缺目光倏转锐利,盯着他道:“一颗什么心?”
风萧萧收敛笑容,道:“汉统中兴。”
宋缺仰天长笑,道:“说的好。若非瞧出你行事布局甚合我意,光凭你魔门邪帝的身份,休想迈进我宋家山城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