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隙。”牧单醒了过来,脸色苍白,撑着水面游了过来。
云隙一惊,连忙爬过去,着急的抖着触角望着牧单身上一道血淋淋的伤口从后脊一直划到了前胸,伤口外翻着,被水泡的惨白。
牧单撑着身子问,“这是哪里?”
泉子里的众位陆续醒了过来,青瀛扑腾几声,欢喜道,“谁这么知心知热,为本上仙将泉子都烧好了。”他说罢摇了摇脑袋,诧异说,“不对不对,这、莫非……青西海的出口是本上仙的温泉殿?!”
不管出口在哪里,总归出来了。
青瀛招来仙童,借了些修为助自己与云隙化为人形,云隙踩着地,连忙跑过去抱住牧单,擦干单儿脸上的汗水,喊道,“青瀛,召药仙来!”
渊源宫里有一间专属云隙的卧房,药仙取了药,用法术为牧单疗伤,趁着疗伤之际,云隙这才听老头说起,他们在离开青西海时符邺便杀了过来,牧单与符邺过了几招,以身当下符邺的恶咒,为他们保全了后路,供他们安然通过。
瞧着牧单后脊上的伤口,云隙心疼极了,守在床边伺候了两日,等牧单伤势稳定之后才终于安下心来,走出了房门。
“云隙!”青瀛跑过来,神情急切。
云隙嘘了一声,走到院中,“怎~么~?”
青瀛摊开小布包,剥开潮湿的黑土,椭圆的蛋蛋比前几日又大了些,足有一只鸡蛋那般大,青瀛指着另一只蛋,艰涩说,“裂了,估摸是牧单中了符邺的恶咒时不小心伤到了蛋蛋!”
云隙收在袖口的手猛地握紧,脸色难看的很。
半晌后,云隙垂着眼,说,“不~要~告~诉~单~儿~”
青瀛答应,“我找个药仙来给蛋蛋看看?”
云隙低头瞧着圆滚滚的老大,上面有一道极细的线横过整个蛋上,明明是先出生的,但瞧着没有老二长的好。
云隙沉默了会儿点点头。
“我瞅着老二也不太对劲,是不是受了妄罗境的影响?”
明明是只蜗牛蛋,怎地越长越大?
那地方真他娘的该揍!
提起这个,云隙郁色的眼里才隐隐有了些暖意,“他~像~单~儿~”
所以老二应当不是只蜗牛。
青瀛哦哦点头,将小布包小心翼翼揣起来欲去找药仙。
“等~等~”云隙拉住他,附耳说了几句话。
青瀛惊讶,转眼又了然的点头,“我将蛋蛋托付给仙子就陪你去寻天君。符邺这档子事如今已经不是鬼界妖界的恩怨了,这天上的神仙也该出些气力了。”
云隙点头,不舍的看了眼小布包,回了卧房。
轻纱罗帐,牧单趴在床榻上朝云隙招手。
“醒~了~,还~疼~吗~?”
牧单低头吻上他的唇,温热的舌尖推开他的唇瓣,手下扯开云隙的腰带,“不疼了,辛苦你了。”
云隙勾住他的脖颈,眼底含着一点点水色,瞧着有点委屈,他闭上眼,将单儿拉下来与自己亲吻。
细细的吻灼热的落在身体上,云隙轻叹,打开身体迎合他。
牧单抬手挥开床幔,俯身上去,云翻雨覆,一片春情。
待情欲褪去,窗外的晚霞已经将云端染的绚烂无比,云隙坐在床边出神的看着漫天霞光。
牧单伤势还未痊愈,情事过后脸色有些泛白,他从身后搂住云隙,“想什么?”
云隙抿唇道,“接~下~来~,该~是~一~场~大~战~了~”
“别担心,我会保护好你和蛋蛋。”
云隙笑一下。
牧单在他脖间轻嗅,“不能总是叫蛋蛋啊,想好名字了吗?”
想到那只裂了缝的蛋蛋,云隙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和杀意,他很快的掩盖去,慢吞吞念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牧单,“禅语,读的书倒是不少。”
云隙傲娇趴回牧单怀里,“取‘染’字,念之牧染,可好?”
染儿染儿,牧单念了几遍,笑着应下了,“另一只呢?”
云隙推他胸口,“你~来~起~”
牧单亲了亲云隙的耳鬓,顺着衣领看见里头绯色的茱萸,他伸手捏了捏,“我起就我起,可我没有你这般有学问,怕是起出来你要不欢喜了。”
云隙拉过被子卷在牧单怀中,打了个哈欠,“无~碍~”
再难听能难听的哪里去。
牧单笑着轻拍他后背,“那这一只便取你的姓氏,叫云吞可好?慢吞吞的吞。”他遐想着,云吞吞,慢吞吞的云吞吞,多可爱啊。
云隙,“……”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云隙艰难的点了点头,心里想到,原来单儿说自己没学问不是谦虚。
是真的没学问。
于是两妖定下,若将来破壳的小崽像单儿的便唤作牧染,像他的便唤作云吞。不过牧单十分希望将来的两只小崽最好都像了云隙,这样,另一只便可以唤作悠,慢悠悠的悠。
云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