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来的路上,他忘记阻止这几个猪朋狗友抽烟了,车里一股子烟味,束北年肯定不会坐。
理清思路以后,低着头沉默装乖。
旁边的尊神双腿交叉端坐着,不时接几个公司电话。
他是华盛集团的继承人,平时日理万机。
清哑低沉的嗓音,不时吐出简短的几个字,更衬得车厢里雅雀无声。
刚上车时司机师傅还跟欧泉聊几句,打听他们是哪人,听见身后人简短的回答,从后视镜瞥了束北年一眼,再没攀谈。
*
宋清舟到了五台山,即便不是节假日,游客也非常多。
她无心观光,打听好路线,直接去观音洞找那位青衣僧人。
他法号慧远,很快便打听到了。
二十出头的年轻僧人怕她找不到,带着她去慧远禅修的院子。
这里头大大小小的院子非常多,怪不得年轻僧人不费口舌要带她去,不然准会绕晕。
越走越清静,一个游客也看不到了。
年轻僧人走到一间院子门口,进去又出来,告诉她稍等片刻便走了。
她站在院子门口,见旁边一颗桃树下面有个垃圾桶。
她移步到桃树下,四顾周围,没有其他人,从衣兜里掏出香烟,点燃,轻轻吸了一口,抬头看着树枝上几朵浅粉的桃花,静谧绽着,耳边拂过幽远诵经声,心莫名地静下来。
纤细的手指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在垃圾桶边沿轻轻掸了掸烟灰,又吸了一口,微张着唇,让烟雾自由散出来。
第2章 宋女士去世后,她开始吸烟……
宋女士去世后,她开始吸烟。
后来演变成,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吸两口。
一个人的时候又偏多,所以…她抽的其实蛮凶。
慧远从禅房走出来,是一个清瘦的中年僧人。
他站在院门口,看了她三秒,淡淡地说:“进来吧。”
宋清舟把香烟在垃圾桶上捻灭,丢进去。
虽然人家没有阻止,她直觉上,僧人是不大喜欢的。
她跟着他走进去,进了一间禅房。
室内的光线暗一些,不知焚的什么香,很好闻。
宋清舟窃喜,正好把她身上的烟味盖一盖。
她被请到一张太师椅上坐下。
室内简单的陈设透着朴雅的古典风,一如他本人。
他知道今天有人找她,以前的香客打过招呼。
他递给她一个本和一支笔,让她写下超度人的生辰八字、姓名和出生地,又写了她自己的姓名。
然后递给他。
慧远盯着纸上的生辰,皱着眉,不语。
宋清舟不大清楚这些流程,想提醒一句,“我母亲是……”
慧远没抬头,沉沉的声音道:“我知道。”
过了半晌,慧远抬起目光,“今后,还有出国的打算吗?”
宋清舟一怔,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
这一顿,慧远以为她在迟疑,“留在国内发展比较好。”
宋清舟微诧地点点头。
她原本也没想再出去。
他的眼神像是洞察了什么,带着一种了然的智慧,不过短短一瞬,很快恢复寻常。
他能洞察什么呢?
换做以前活泼心性,她会刨根问底,要他讲讲为什么在国内好。
现在倒是无所谓,左右她不会再跑出去,毕竟死了想葬在宋女士旁边。
*
“我是不明白,姥姥干嘛非要我来这儿?阿年你看看,这些人不都是等着解签算命吗?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这些?”范明哲指着墙根站着的女游客,好些人手里握着一根木签,不屑地吐槽。
“阿年,你就是太听姥姥话了,老人家信这些,咱们没必要跟着也信吧。”
“再说,我在国外去过教堂做礼拜,我再进这种佛门寺庙,这算不算是叛徒?”
范明哲一只手把玩着墨镜,问得颇认真。
他下了车,一直叨叨叨个没完。
束北年把他的话当做噪音过滤掉了。好在观音洞到处能听见僧人诵经的声音,声音很小很幽远。
见束北年不搭理他,也不在意,毕竟从下到大他都习惯了。
而且这货开口,也不见得是好话。
“怎么老有人一直看我,真是的,没见过我这么帅的男人吗?哼!帅成这样,老子进了庙都能渡一下女香客。”范明哲说完,自恋地抹了下下巴。
欧泉忍不住在身后笑了下,那些掩饰亦或不掩饰的目光,明明是朝着身前这人。
束北年似是未觉,目光轻淡地掠过寺院环境。
这里到处是红墙砌成的寺庙,古朴庄严。
来往的游客居多,手里拿着香,见了庙进去虔诚地燃香,磕头拜一拜。
除此,还有一些青衣僧人和黄衣喇嘛。
束北年也不大明白,老人为什么要他来这。
不过既然来了,他便妥当地把她的愿还了。
这件事老人年前就在催他,从德国出差回来终于得闲。
他们的脚步慢下来,前面涌过来许多游客,像赶完庙会回家的人,若仔细看,每个人脸上多少带着悻悻的表情,仿佛庙会取消了,大家失望而归。
“大师不见人,那小沙弥说了,说有贵人来。”
“也不知道又来了什么大.官和富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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