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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澜盛抛出问题,季芜菁自然要努力想办法解决问题。
她回头询问船夫,手里是否有多余的矿泉水,船夫摆摆手,表示没有。
总不能把自己喝过的给他喝吧,早不说晚不说,她喝完他才讲,老早讲的话,这瓶水就给他了呗。
现在好了,该怎么办呢?
她回头朝后面看了一眼,其他工作人员的船,与他们隔的不远,她回头看过去,能看到他们在做什么,他们自然也能够看到他们在船上做什么。
上司下属喝同一瓶矿泉水,这事儿传出去,估摸着能够编排好几段故事。
“爷爷,还有多久到山庄?我们叶总口渴,能不能稍微快一点?”
她走到船夫身边,语气温和的询问。
船夫不太会说普通话,所以刚才想开口,还是忍下来了。
现在季芜菁坐到他身边,他想了想,用蹩脚的普通化工跟她说:“这里的溪水很干净,可以喝的,还很甘甜呢。”
季芜菁:“是么?”
她趴下去,用手捞了一点水,就这么喝了一口,“真的哎,有点甜甜的。”
爷爷笑的很开心。
但很甜有什么用,叶澜盛那样的人未必愿意喝。
她想了一下,把唯一的一瓶水全部倒掉,而后将整个瓶子摁进溪水里,稍微清洗了一下,然后换了个位置,灌了半瓶,回到位置上。
“这溪水可以直接喝,我尝过了,真的比矿泉水甜。你可以试试看。”
她将装着溪水的矿泉水瓶递给他,墨镜摘掉了,这边有树荫挡着,阳光就没那么刺眼。
不等他说出什么难听话,季芜菁又道:“叶总要是喝不惯,那就忍忍,老爷爷说了,最快也要半个小时才能到。而且,这一条路过去,风景很不错的,要细细欣赏。我想啊,既然都到了这里,还是不要错过了吧。更何况,喝水是没什么问题,喝多了要上厕所才真的困难。”
“我好多时候都希望自己身边有个多啦a梦,想什么就能有什么。”
这么一番话说完,要他怎么刁难?
当然,叶澜盛压根也没想刁难她,渴是真的渴了,刚看她喝那一口水,就更渴。
他什么话也没有,直接把水瓶接了过来,瓶口贴住嘴唇,抿了一口,好像是有那么一丝的甜味。
瓶身上都是水,他只喝了一口,便放在了跟前的桌子上。
季芜菁适时的递了纸巾过去,他接过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墨镜一直架在鼻梁上,瞧不出喜怒。
季芜菁没有想到他真的会喝,不免多看了那瓶子一眼,而后坐回位置上。
周围鸟叫声,船越往里走,空气就越发的清新,温度也跟着降下来许多,入眼的全是清新的绿色,令人心旷神怡。
季芜菁嘴角泛起了微笑,自从进了振锋,做了薛琰的助理以后,她的世界好像变得很大,她甚至还可以借着工作的便利,见识到湖光山色。
她以前都没想过,自己能有这样一天。
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有一天自己能坐在船上游湖,赏景。
身边的人还是叶澜盛,神不神奇?反正她觉得还挺妙的。
她的笑容渐渐绽开,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唇红齿白。
“跟着薛琰感觉如何?”
叶澜盛说的方言,船上唯一季芜菁听得懂,老大爷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就更听不懂深城那边的方言了。
季芜菁愣了一下,才转变了语言,说:“挺好的,薛总虽然严苛了点,要求比较高,但也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提高自身能力,对自己也有好处。”
“跟他多久了?”
“半年了吧。”
“才半年,你就能负责这样的政府工程,可以啊。”
“是薛总愿意给予机会。”
叶澜盛笑了笑,“也别高兴的太早,在那样的公司里,最不缺的就是能力强的人,你要长久生存下去,不仅仅只展现能力,讨好上司,你好需要一个好的人际关系。半年时间,其他有人像你这样独揽工程么?”
季芜菁看过去。
“昨天的饭局,你自以为表现的如何呢?”
她没有说话。
叶澜盛换了个姿势,面朝着她,说:“你又知不知道薛琰身边的王靖凯做了多少年,做了多少事儿,才到了今天的位置?”
“我没想取代,我只是想做好自己的本分。”
“有能力是好事儿,能替上司分忧,但你现在的资历还不够格坐在这艘船上,你坐了,就要想一想往后你身后那些人,有几个是真心,几个巴不得把你拉下来。”
季芜菁抿了下唇,眉头微的皱了皱,“你的意思是,我一开始就做错了?”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这一通电话,会打到你这里。这个工程不是小工程,里面的利益关系弯弯绕绕,也远不如你想的简单。照道理说,张局怎么都不可能打到你这个小助理这儿,级别差多少,你
', ' ')('自己不掂量一下?”
季芜菁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可叶澜盛这么一说,又觉得好像确实有点问题。
可现在都已经在船上了,难不成要跳下去?
过了一会,她舒展了眉头,说:“可能是运气,反正都到这一步了,我做好自己的事儿,保证不出错就行。”
“你做的挺好的。”
他突然转变话风,语气里没有调侃,是认认真真的夸奖。
季芜菁不免又多看他一眼,不等她说一声谢,便听他道:“从我这儿走出去的人,必然是跟其他人不一样的。你是托了我的福。”
季芜菁一顿,而后轻笑出声,点头,“是啊,所以说你是我的恩人,是我的再生父母。”
这是一句久违的话,她许久没有说过,他也许久再没听到。
“薛妗也是。”稍后,她又补了这一句,“她帮我挺多,你们夫妻两个,对我都有恩。我无以为报,但绝不会让你们失望。”
叶澜盛只扬了下嘴角,没有多言,隔着墨镜,季芜菁也猜不到他的情绪,当然也不必去猜。
四十多分钟后,他们抵达了避暑山庄,方总亲自来岸边接应,与叶澜盛简单寒暄,两人便一块散步进山庄,季芜菁走在后侧,俨然成了叶澜盛的助理。
到了山庄内,房间已经分配好,方总带着叶澜盛和季芜菁去房间。
季芜菁与叶澜盛一样住的是独栋小屋,面对着面,中间隔一个池子。
季芜菁听了叶澜盛的话,便不敢住这样的房间,就去前台交涉,想换个普通房,但前台表示没有了,都住满了。
她自是不信,但对方坚定,她也不好在这里闹。
房间暂时不想回去,她就出去四处逛了逛,这边的绿化做的很好,确实是避暑圣地。山庄里人并不多,季芜菁逛了一会,也没碰上几个。
她进了茶室,里面没人,茶具一应俱全,应该是可以自己动手泡的。她没动,走到书架子前,扫了一圈,抽出一本,坐下来仔细翻看起来,想静静心。
这一坐,就坐到了暮色。
手机一直带着,但她没想到这边信号那么差,别人给她打了好多电话,都没打通。
小邵打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有些饿了,她正预备回去呢,电话刚一接通,门口便出现个人,她抬眼对上那人略带焦虑的眼睛,顿了顿,小邵说了点什么,她一时没有听清楚。
但很快,她又立刻镇定住,让小邵又说了一遍,才知道都在找她。
这边的茶室位置偏角,不怎么容易找。
“你帮我跟他们说一声。”季芜菁挂了电话,看着叶澜盛,说:“你也是在找我么?”
“没有。”他的声音冷冷沉沉的,“我随处逛逛,见着这里有个隐藏的茶室,进来看看。”
“要吃饭了,张局在找人。”
“嗯。”他应了声,收回抵在门框上的手,插进口袋,“回去吧。”
两人一块走,一前一后,一路无言。
这顿饭,应该叶澜盛的关系,气氛不是太好。
饭后,他们几个男人去活动,季芜菁则回房间休息去了。
男人间的活动不外乎那几样,叶澜盛兴致不高,与他们打了几圈麻将,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回去休息了。
回到房间,叶澜盛朝对面看了眼,全景玻璃窗,两间屋子隔的不算特别远,仔细的看,还是能看到对面屋内的一切,包括正在屋内走动的季芜菁。她应该洗过澡了,身上穿着睡衣,手里端着茶杯走到茶几前面,落地而坐,似乎是在工作。
叶澜盛没有开灯,走到落地窗前,如此站了好一会,直到手机响起,断了他的思绪。
他看了眼,是薛妗。
“阿盛。”电话那头,她声音甜甜蜜蜜的,像热恋中的少女。
“有事?”
“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呀?”不等叶澜盛说什么,她已经自顾自的说下去,“应老头要被拉下马了,等他下台,往后丰泽就再不用被压制。可以成为制药界龙头。”
“我还帮你平反了,到时候会专门发通知,证明你当初手术过程中没有任何纰漏,是患者自身问题。医生不是神,只是人,你已经做到了最大的努力,人活不下来,与你无关,这责任不该是你来背。连医疗事故都算不上。”
她絮絮叨叨的说,叶澜盛却没什么心思听,他摁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桌几上,去倒了杯水,顺手开了灯。
薛妗说了许久,才察觉到对面过分安静,“阿盛?”
“我在。”他回的很快。
薛妗展颜,简单两个字,让她心里又暖又痒,她真想从电话里爬过去,立马到他面前,钻进他怀里去。
她说:“阿盛,我好想你,你这次要出差多久才能回来?”
“还要再过几天吧。”
“菁菁是不是跟你在一个地方?我哥回来了,我听他说了几句。”
“是的。”
“那我就放心了,
', ' ')('叫她看着你,不让你乱来。”
叶澜盛简单发出两声笑。
“不过也你要照顾她一点,她现在资历还浅,肯定有人要欺负她。她是我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不能袖手旁观。“
叶澜盛默了会,随意应了。
又聊了几句,两人便挂了电话。
他刚准备洗澡休息的时候,对面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声,声音不大,但这周围就他们两栋小屋,夜里安静,这尖叫声格外的清晰。
不像是幻听。
他立刻拉开门走到外面,一眼看过去,便能看到一个男人,正欲对季芜菁做苟且之事。
显然,季芜菁并不是男人的对手,很快她就被捂住了嘴巴,再没有呼救声。
叶澜盛几乎没有多做思考,一头扎进水里,他心急如焚,恨不能将这池子炸平,他用最快的速度游过去,等上岸的时候,屋子里变得很安静,人不见了,他走到门边,门被反锁,进不去。
他用力踹门,大声叫喊:“季芜菁!”
他喊了几声没人应答,心里没个底,左右看了一圈,也没有趁手的工具,就只能撞门。
撞了几下,纹丝不动,异常牢固。叶澜盛急红了眼,里面安静的让他一秒钟都冷静不下来。
两边看着是绿植,但其实织了电网,山庄工作人员说过,电压很高,会电死人的,所以绝对不会有人敢攀爬。
他步入旁边的花坛里,找到了电网所在的位置,与藤蔓交织在一起,藏的很深,但旁边树了警告牌。
叶澜盛想骂人,他来的匆忙,手机也没带。
不过他怀疑山庄里的人是危言耸听,这电压网弄的那么隐秘,是很容易误伤的。所以一般来说,觉不会配备过高的电压,更不会电死人。
此时此刻,他是不够理智的,当他的手一把抓住电网的时候,他的脑子有一瞬的清醒,觉得自己太贸然了,万一真的有高压电呢?那他岂不是就死在这里了?
死了以后,别人会怎么说?
为了偷情而死?然后他死了,留季芜菁一个人承受一切?
但最终是没有发生这样的事儿,压根没有电,一点都没有。
他迅速的爬过电网,穿过绿植,迅速的绕到房间的正门口。
门开着,里面仍是安静的,周围静寂无声,只有不知名的虫叫声。
他提着一口气,快步进去。
过了客厅,就是房间。
房间里乱七八糟,季芜菁的笔记本电脑成了两半,他扫了一圈,没找到季芜菁的人。
就在叶澜盛往最坏方向想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啜泣声,就在房间里。
“季芜菁?”他环顾一圈,轻唤了一声,“你在哪里?我是叶澜盛,你出来。”
他声音温和,似哄小猫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叫她的名字。
好一会之后,他才听到季芜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澜盛?”
她努力克制着恐惧,带着哭腔。
他一转身,便瞧见她可怜巴巴的从床底下探出来半个身子。
身上的衣服几乎被剥光了,只着一件内衣,带子离了肩膀,落在手臂上。
他过去,一把将人从床下拉出来,抱进怀里。
季芜菁因为害怕,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抱着他,双手双脚将他牢牢缠住,她努力忍着的眼泪,在这一刻终于可以放肆的落下来,但她仍不敢大声哭出来。
只在他耳边轻声呜咽,而后叫他的名字,小声的,却十分入骨入心。
“我敲门你没听到?”
她不知道,她过于慌乱,已经不会思考,整个人缩在他怀抱里,摇了摇头。
她爬进床底以后,感觉一切像一部恐怖惊悚片,那个男人就在床边来回走,她把自己缩成一团,时刻警惕的四周围,让他不能进来,也没法拉他出去。
再后来一切静寂无声,她好似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还听到粗暴的撞门声,她只觉得害怕,根本不敢出去看。
她怕一出去,就被那男人逮住。
叶澜盛能感觉到她的害怕,不再多问,拍拍她的背脊,柔声宽慰,“没事了,那人已经跑了。”
她咬着牙,微微发颤,好久以后,才稍稍冷静下来,理智回笼,她便一下从他怀中退出去。双手抱着身子。
此时,她身上只着了内衣内裤。
与男人撕扯的时候,自然免不了受伤,她身上一片一片的红痕,还有抓伤,皮肤白的关系,小伤口都显得特别清楚。
叶澜盛只一眼就看的清楚,他喉结滚了滚,这一瞬,他脑子里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抿了下唇,转开视线,拿了旁边的毯子,稳步上前,季芜菁下意识的后退,但腿没有人家长,躲也躲不开,被他用毯子一下裹住,顺势拉到了跟前。
“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他语气很淡,淡到好像没有什么情绪。
季芜菁呆了几秒,摇摇头,“没
', ' ')('有。”
他的脑海里,仍没法忽略她身上那些红色痕迹留给他的刺激,目光落在她脸上,嘴角破了,挂着一点血。怎么说了,她此时身上有一种奇特的美,破败之美。
勾人犯罪的美。
他摸了一下她微红的脸颊,蛊惑般的询问:“疼么?”
季芜菁低头,避开他的手指,“有点。”两人靠的很近,能感受道彼此的呼吸,温度,还有滋生出来的情绪。
她下意识的舔了下唇,想要转换一下气氛,“你,你看到了?”
“嗯。”他敷衍的应了声,手指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嘴角,他以为轻,但其实有点重,季芜菁眉头皱了起来,眼眶里都蓄了眼泪。
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好一会才敢抬头看他。
她说:“我想报警。”
“是认识的人么?”他沉着气,抓着她的手没有松开过。
她摇头,“说是山庄员工,给我送东西的。我看他身上的衣服也是职工的装束,就没有怀疑。”
她没有防备,应该说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这样的事儿,所以没有顾忌开了门,结果开一门,那男人就直接闯进来,对方是有备而来,自然是一下得逞。
季芜菁都来不及反抗,对方似乎只是冲着她身体来的。
她快吓死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突发情况。
就算是以前的赵显,她也都是有防备的,不会在这样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被人摁倒。
那男人有些身手,对于她的反抗,一拿一个准,她压根就不是对手。
她小心翼翼抬眸,对上叶澜盛深谙的眼神,她心跳突突加快了一点,刚才的紧张又徒然升起。她都不敢仔细去看他,只粗略的瞄了一眼,发现他浑身湿透,衣服脏兮兮的,头发上还挂着叶子。
她思索了一下,大概是从水池游过来的,然后爬了电网。
对啊,那电网不是有高压电的么?他……
她忍不住又看他一眼,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有一点儿狼狈,这样的狼狈,让季芜菁有些恍惚,心乱的厉害,眼睛莫名发热,她吞了口口水,压下狂跳的心脏,客客气气的说:“谢谢,要不是你及时过来,后果不堪设想了。”
叶澜盛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掐着她的手力道挺大,有点疼了。
“去洗澡。”他突然开口,语气还是那样,没什么起伏。
两人之间莫名生出异样的氛围,奇奇怪怪的。
“嗯。”她小声应了一下,眼睛盯着他的手,稍稍动了动,提醒他松手。
过了一会,他才松开。
季芜菁进卫生间,没一会又出来,她穿了房间的浴袍,手里多了一条浴巾,递给他。而后,并没有立刻去洗澡,她坐到床上,还有些惊魂未定,她其实有点怕叶澜盛,但又想跟他多说些话。
“我想换个房间,但前台跟我说没有其他房间了,是不是他们故意的?”
叶澜盛没应声,擦了一下头发和脸,而后毫不避讳的直接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
季芜菁一顿,立刻别开视线,咳了一声,“可以报警么?”
“我会让人调查的,若是有备而来,你报警也无济于事。”
“你觉得这不是个意外?”
“不像。”
季芜菁仔细想了想,“我也没得罪人啊。”
他简单擦了下,并没理会她的话,把浴巾搭在身上,又看了看她,话题又转了回去,“确定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了?”
“没有。”她摇摇头。
“那我回去了。”
季芜菁抿住了唇,她差点说出不要两个字,要她一个人待着,还是有些害怕的,她想身边有人。
但她也知道,这个人不能是叶澜盛。
她点点头,“好的。”
“之后再有人来就不要开门了。”
她睁着大眼睛,努力克制情绪,点点头,也不说话了。
叶澜盛瞧着她的眼睛,默了片刻,“我再留一会。”
“不用,我给小邵打电话,让她过来陪我好了。”
“你打。”
季芜菁左右看了看,回忆了一下刚才纠缠的情景,而后到电视柜下面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她给小邵打电话,打了几个都没打通。
叶澜盛站在边上,眼睛盯着她,耐心的等着。
“小邵没接。”她皱了皱眉,“我等会再打打,估计已经睡了。”她苦笑,这个时间点也确实该睡了。
“你去洗澡,我等你睡觉了再走。”他淡淡的说。
“不用,我没事儿。”她立刻回绝。
叶澜盛笑了下,“你是觉得我会动你,还是觉得因为薛妗的关系,要避嫌?如果是后者,我现在可以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整件事,这样你总没有顾虑吧?”
“至于前者,你放宽心,我对你没那心思了。”
季芜菁不免觉得脸热,好
', ' ')('像她自作多情了一样。
默了一会,叶澜盛催促,“还不去?”
最后,季芜菁在他的注视下,拿了衣服进了浴室。
很快浴室里传出水声,叶澜盛就地而坐,他揉了揉发紧的眉心,吐出一口浊气,就差一点,感觉要控制不住。
她只简单洗了洗,神经放宽下来,身上的疼痛感觉就占据了全部感官,她在镜子里照了照,身上大片的红,有几处已经变成青紫色,看起来有点可怕。
因为睡衣给撕烂了,她还是穿房间里准备好的睡袍,很轻薄,还有点透。
她在里面多穿了一点短袖。
“我好了。”
热气将她的脸,蒸的通红,露出的皮肤也泛着红,她脚上没穿拖鞋,人好像比刚才好很多,她笑着说:“今天谢谢你,叶总。
洗完澡的她,好似彻底恢复过来,那疏离客气的做派又回来了。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坐着没动,似是没有离开的打算。
季芜菁不知该如何说,主动下逐客令,好像也不合适。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夜里,若是传出去,没事儿也会变成有事儿。
她现在的身份,就更应该要避讳他的。
她立在距离他三步之遥的位置,有一点局促,好像他进来以后,她就没有认认真真的看过他一眼,一眼都没有。
叶澜盛:“怕么?”
季芜菁笑了下,目光落在外面,“不怕肯定是假的,但我现在有防备了,就不会像刚才那么慌张。刚才我是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发生这样的事儿,我以为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没有任何地方是绝对安全的。”他说,语气严肃,“你既然到了这个圈子,你就该有防备心理,对谁都是。大家都是追名逐利的人,有时候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甚至没有底线,不要把对方想的太好。”
“可我也没得罪谁,到现在为止,我也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助理,为什么要弄我?”
“你昨天表现的那么出色,怎么会认为自己还是名不见经传。”
季芜菁一顿,‘出色’两个字让她有点开心,她以前几乎没有听过叶澜盛夸她,大多数时候嘴里没有一句好话。由此,听到他这句话,心里跟开花一样。
她嘴角微微扬了一下,说:“你有认真看啊?”
“不然呢?你当我坐在那里是块木头?”
她笑容深了一点,眼睛亮晶晶的,朝着他看过来,“那倒不是。”
叶澜盛的心上被什么抓了一下,“去睡觉,我等你睡着了就走。”
“真的不用,我现在好多了。”
“少废话,我说怎样就怎样。”他拧了眉毛,有些不耐烦。
十分钟后,季芜菁躺在床上,叶澜盛拉了窗帘,把大灯关掉,只留了一盏夜灯。
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没有出声。
房间里,只余下空调风的声音。
季芜菁缩在被子里,闭着眼睛,却没有睡意,哪里会睡得着。即便她现在浑身酸疼,又很疲劳,可脑子却格外活跃,闭着眼睛会想很多事儿。
再者,这房间里还有个人呢。
季芜菁想到他浑身湿的,在空调风下面吹着会感冒,便一下睁开眼,撑起身子,看过去,说:“你还是回去吧,你衣服湿的,别到时候感冒了。你感冒,薛妗要担心了。”
“睡不着么?”
他没回答她的话。
“嗯。”她没有骗人,“你在我睡不着。”
“那我走了。”
季芜菁闻声,坐了起来,正好他也从沙发上站起来,将浴巾拉下来,拿了自己的衣服。
“你从哪儿走?”
“从哪儿过来就往哪儿走。”
她从床上下来,跟着他走到外面,“你小心些。”
他什么也没讲,直接入了水里,季芜菁站在门内,眼睛落在他身上,一直看着游到对岸,双手一挺,整个人从水里出来,利落上岸,而后进了屋内。
他进去的那一瞬,季芜菁莫名其妙的掉下了眼泪,她很快擦干,关上门,把窗帘拉上。
房间里只剩下她自己,恐惧感油然而生,她把房间门反锁,又仔细搜索了一遍,确定没有人了以后,才躺回床上,却依然辗转难眠,无法安心入睡。
她迫使自己不去想刚才的危险,她回忆过去,回忆她自以为最快乐的时光。
她仔细搜索,最快乐的时光好像是高二的时候,她时常可以看到叶澜盛回家,他还会给她补习功课,虽不耐烦,脾气也差,但她竟然甘之如饴。
叶澜盛哪里会知道她的小心思。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季芜菁眼里,叶澜盛比西施还要美,骂人的时候,跟唱歌一样好听。
高二的暑假她每天都待在家里,叶澜盛给她布置好多作业,题目都很难,他得空的时候,会来改作业,然后抽出半天给她讲题。
', ' ')('他哪里知道,有很多题目,季芜菁是故意写错,就想他讲得久一点。
他肯定也不知道,有一天,他趴在桌上睡觉的时候,她偷偷的亲了他一下。暗恋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儿,高兴自己的高兴,难过自己的难过。
那种不经意之间的小举动,在自己的分析解释之下,可以开心很久很久,并且特别容易满足。
她想念那个时候的自己,每一天都开心,每一天心里都是满满当当的。
比后来,两人勾搭在一起还要开心。
……
第二天才正正经经的谈了谈工程的事儿。
一个下午的时间,全部谈妥,三天后办个发布会,公布消息,并签约合作。
跨海大桥工程,项目签下以后,事情才真的多,但季芜菁准备回去以后跟薛琰商量,将事情转手给更熟悉这方面的人。叶澜盛说的对,她现在的资历,一个人撑这个工程,还远远没到那个份上。
出了张局的房间,季芜菁觉得小腹坠疼,紧跟着便又一股暖流涌出,她眼皮突突一跳。
紧跟着,突然有人从后面,盖了件衣服上来,她扭头,是叶澜盛。
他拍拍她的背脊,说:“回去吧。”
她了然,估计身后的情况很糟,她脸颊微红,“好。”
她的房间远,便问了小邵是否有姨妈巾,小邵摇头,表示自己月底来,所以没带。
季芜菁回到房间,在镜子前一看,确实很糟糕,裙子上有一大片。
她吸口气,觉得脑仁疼,翻箱倒柜找出姨妈巾,换了衣服后垫上。
而后,整个人虚脱一般,趴在床上,不想再动。
怪不得感觉那么疲劳,情绪还不稳,原来是因为姨妈。
她两只手捂着小腹,熟悉的疼痛感袭来。幸好明天休息,否则的话,她感觉自己会死。
晚上,她没去吃饭,窝在床上,哪里也不想去。
小邵给她送来饭菜,还短了一番红糖生姜茶,“若安姐,你这房间可真好。”
季芜菁喝了一口姜茶,“托了薛总的福。”
她懒洋洋的,一只手托着头,浑身不舒服。
小邵转了一圈,坐回她身边,盯着她的脸,说:“若安姐,你这个是怎么回事儿?”
季芜菁摸了嘴角,想了想,说:“刮胡子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
这解释很勉强,小邵噗嗤笑出声,“你还刮胡子呢?”
“对啊,不然很难看的。”
正说着,门铃响了,小邵立刻起身要去开门,季芜菁吓了一跳,抓住她,说:“我先看看。”
她放下筷子,起身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看,没看到人,她就没开,吃了之前的教训,她现在听到敲门声都觉得可怕。
小邵过来,见她惊慌的样子,问:“怎么了?外面是谁啊?”
“没人。”
她刚走开,小邵就直接开了门,季芜菁差点叫起来,但外面确实没人,只门口放着一袋东西。
小邵拿进来,“这是什么?”她看向季芜菁,眼里是疑问。
“我怎么知道。”
小邵打开,“都是姨妈巾,你跟酒店里的人要的啊?”
季芜菁没有,她自己带了,怎么还会跟人要。
她接过来看了眼,心头一跳,而后笑说:“可能刚才回来的时候遇上山庄里的人,知道以后给我送来的,还挺贴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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