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陈翼哲却站了起来,他边走到盛枳的身后,边说:
“我帮你把碎头发理一下。”
陈翼哲指尖拿起盛枳的卷发,尽量没跟她有肢体接触。
盛枳没多想,在陈翼哲的帮助下,总算扎好了头发。
做完这些后陈翼哲便坐了回去。
一直到吃完饭,盛枳跟陈翼哲相处得都还算融洽舒服。
跟想象中的不一样,陈翼哲性格风趣而幽默,不会逾矩。
他懂分寸,说话也很有风度,还会刻意在她喜欢、感兴趣的事情上找话题。
不得不说,她妈介绍的这个相亲对象,还是可以的。
至少相处起来让她没有负担,言语也没有透露出对于自己家境的优越感。
很低调,为人也比较绅士。
吃完饭后,陈翼哲主动提出要送她回家。
盛枳没拒绝。
她跟着陈翼哲走出餐厅,在街边的停车位上看到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
看到陈翼哲拉开副驾驶的门,盛枳颔首道谢,坐了上去。
门被轻轻关上,她看着绕到车前准备上车的陈翼哲,自觉地拉下安全带系上。
车身一沉,旁边的张翼哲也坐上来了。
他系好安全带,偏头说道:“那我开车了?”
“好。”盛枳应了一声,她侧目,视线瞥过车窗旁的后视镜。
从镜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看见程砚南站在街角,身后是流光溢彩的霓虹和车灯。
今天是小年,四衢八街,万家灯火,一切都很繁荣。
所有人的脸上几乎都带着笑容,唯独程砚南没什么表情,模样冷漠。
他杵在人来人往间,一动不动,与这热闹的街道格格不入。
透过后视镜,盛枳甚至觉得有一瞬间跟程砚南对视上了。
盛枳不由得一愣,难道他刚才也在那个餐厅吃饭?
车子启动,程砚南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盛枳下意识地扭过头,想去看一眼。
但车子的速度太快,隔着玻璃已经看不清了。
她抿了抿唇,只好坐了回来。
“怎么了?”陈翼哲问。
盛枳摇了摇头,“没什么,好像碰到了一个熟人。”
“熟人?要掉头回去看看吗?”
“不用了,掉头太麻烦了。”
说完这句话,盛枳又忍不住往后视镜那边看去。
可能是周围热闹繁华的场景相衬,她莫名觉得这样的程砚南……
怪可怜的。
几乎是这个想法一出,盛枳便甩了甩头企图把这个荒谬的想法从脑袋里轰出去。
真是疯了疯了,她居然觉得程砚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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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那辆黑色保时捷开远,程砚南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一月的潭州寒风刺骨,站在风中没几分钟,手便冻僵了。
可因为心情很糟糕的原因,程砚南完全感受不到。
保时捷消失在拐角处,程砚南还是没有收回视线。
想起刚才盛枳跟别人相谈甚欢的场景,他心里空空的。
头一次有了这么强烈的危机感。
从很久之前程砚南便知道吱吱不喜欢他。
但这么多年,他在吱吱身边也没见她对谁动过心,喜欢过谁,跟谁谈过恋爱。
盛枳长得漂亮,不缺有人表白,但她每次都拒绝得很果断。
满心满眼扑在了画画上。
高中的时候,于朝总是对他说:
“我觉得盛枳已经对你算比较特别了,你看有的男生跟她搭话,她有时候都爱答不理的。但她会跟你说话还会听你说话啊,所以砚哥,我觉得你还是有机会的。”
本来程砚南也觉得他是有机会的。
只要他陪伴在吱吱身边,就会等到她喜欢上自己。
直到上大学后盛枳四年没联系他,从他的世界可以说全身而退。
并且不带一丝留恋,仿佛他只是一个关系一般的朋友、高中同学。
那时,程砚南才明白——
他唯一的优势,便是跟吱吱认识得早。
除了这个,其余的他什么也没有。
等着等着,程砚南终于等到吱吱把他抛在了身后。
“下雪了!”
“卧槽,潭州今年居然有雪!”
“亲爱的你下班了吗?外面下雪了诶。”
旁边传来路人兴奋交流的声音。
程砚南抬眼望去,果然看到了浮在空中的雪花。
一片一片,随着灯光落了下来。
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专属铃声,程砚南眼神一滞。
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拿出来看信息。
吱吱:【你也在莫林西餐厅吃饭吗?】
程砚南低下眼,打字回复:
【不在。】
【噢,那我可能看错了。】
【不过那个人真的好像你啊,早知道拍张照片发给你看看了。(垂头丧气.jpg)】
程砚南不知道回什么,干脆收起了手机。
恰巧贺易周他们吃完饭走了出来,他看见贺易周走到自己跟前,小声地问:“喜欢的人?”
程砚南沉默了会,嗯了一声。
闻言,贺易周惊讶地抬起眼看向程砚南,轻啧了一声。
原本以为他以为像程砚南这种人,只有别人追他的份,结果现在程砚南是那个苦苦暗恋别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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