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装得毫不在乎,其实梁翰飞心里是憋着一股气的。
在被冷落了大半个月后,这晚沈攸宁浑身散发恋爱的酸臭味约会归来,放下钱包手机便进入浴室洗澡,梁翰飞脑子一热,不知被什么力量驱使,起身走到他的书桌前,伸手拿起了沈攸宁的钱包。
他想看看那两个安全套还在不在。
——说好一起做单身狗,你却偷偷变成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心里理直气壮地吐槽,手指却心虚地微抖,迟迟不敢翻开手里对折起来的钱包。
他犹自天人交战着,浴室的水声突然停了,吓得他的心都快蹦出来,扔下钱包三步并作两步爬回自己床上。
好怂。
一会儿后,水声又再传来。
梁翰飞羞怒地从床上站起来,迈着挽尊地步伐重新走到他的书桌前,再次拿起桌面的钱包。
一声低沉的咳嗽适时从浴室传出——极度紧张的梁翰飞浑身一震,扔下钱包冲回床上躺好。
马勒戈壁的……心力交瘁。
当沈攸宁一身清爽地从浴室出来时,梁翰飞转过头目光幽幽地望着他。
“怎么了?”
“……没事。”
然后一个擦头发,一个玩手机。
安静了几分钟后。
梁翰飞:“你……今晚约会得怎么样?”
沈攸宁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他一眼,浅笑道:“进展很顺利。干嘛突然问这个?”
梁翰飞抿紧了嘴角,沉默了好久,才几不可闻地从齿缝里挤出一句:
“也没什么……就是有点羡慕你。”
沈攸宁放下毛巾,转过身看他:“羡慕我什么?”
因为觉得丢脸,所以梁翰飞避开他的视线,不自在地垂下眼盯着手机屏幕,吞吞吐吐地说:“你的钱包里……随身都带着套,肯定那方面……那方面很丰富吧,所以有点羡慕你。就、就是说啊,我连接吻都没试过啊……比起你,真是差远了。”
室内瞬间静默下来。
梁翰飞一懵,立刻后悔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正想开口转移话题时,沈攸宁醇厚悦耳的嗓音悠然飘进耳膜:
“……所以是,你的初吻还在?”
被人强调了这个并不光彩的事实,梁翰飞面露尴尬,一道阴影无声地靠近他笼罩下来,沈攸宁神色平静地侧坐到他床上,一双漂亮的黑眸攫掠住他闪躲的目光。
“想试一试吗?”
轻淡的口吻。
梁翰飞呆滞:“什么?”
沈攸宁举起一根手指轻按了下自己的下唇,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的双眼,声线又低又缓地问:“借你试一试?要不要?”
指尖按压的唇瓣微微下陷,呈现柔润美好的质感,两片薄唇微启,隐约露出里面洁白的牙齿,似在发出无声的邀请。
梁翰飞呼吸一窒,心尖狠狠颤了颤,倏然瞪大的眼眸在他的眼睛与嘴唇间来回徘徊。
“……哈哈?来就来,你以为我不敢吗?”
妈的声音在抖。
沈攸宁缓缓地笑了,本就卓绝的五官灿然生辉,一动不动地坐着等待他主动过来。
梁翰飞把手机丢至一边,咽了口唾沫,像被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推着前进,紧紧盯着眼前的嘴唇,慢慢地凑过去,再凑过去。
眼前人的五官在视线里不断放大、放大,越来越近……当两人间的距离定格在最后一厘米时,烫热的鼻息交缠,空气中的暧昧被堆至最高点,梁翰飞紧张得呼吸都要暂停了,怯意突然萌生,却分不清是谁向前逼近了最后一点距离,两张唇蓦然贴在一起。
薄荷牙膏的香味……
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是这等无关紧要的事,然后他就失去思考能力了,只能呆愣地任凭面前的人变换不同角度吮吸自己的嘴唇,力度轻柔而细心,宛如细致地品尝一道等候多时的甜点,只在流连至他的嘴角时稍嫌用力地咀了一口,像在吞噬他微笑的印痕,而后又原路返回以牙齿轻轻啃嚼他的双唇,不疼,却还是探出软热的舌尖来温存地安抚被啃咬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