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所果然也没有见到岑浪。
上班路上,时眉在脑子里重新盘了一遍那晚关于女学生的一切言行举止。
其实当晚她感觉到不对劲,除了无意觉察到女孩的眼神异常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她的说辞出现纰漏。
起初问起缘由的时候,女孩说自己为了跟朋友一起过成人礼,所以是第一次去那家夜店。
可后来,女孩却能精准明确地告诉时眉,那里最近的地铁口是邮轮港站,下一站a出口有一趟夜班公车,直达「稻荷里」。
一个人真的可以对第一次走过的路线如此熟记吗?她当时觉得奇怪,可又转念想到岑浪也拥有过目不忘的速记能力,这并不能作为怀疑的依据。
直到,喻卓说岑浪包场。
还说那家夜店必须年满22周岁才能进。
到这里她确定女孩有问题。
昨晚原本也想跟他说说关于女孩的问题,结果一生气就给忘脑后了。
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连喻卓都知道的事,岑浪不可能不知道。当女孩说她也去了那家夜店的时候,岑浪应该在那一刻已经识破了她的谎话。
所以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揭穿,
为什么还纵容自己送她回家。
他知道这是个坑吗?
如果知道,
为什么还要往里跳。
“哐啷。”
一声玻璃飞溅的碎响。
四楼的人集体望向声源处,时眉被打断思路,也撩眼看向茶水间。
“喻律师,没事吧?”
“没事,没拿稳。”
“喻律你手出血了!”
“……”
时眉默不作声地看他一眼,转椅弯腰去包里翻创可贴,忽然摸到一罐黄色小瓶。
那罐止痒膏。
岑浪给的。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时眉走近茶水间,把创可贴递给他,顺手接过他手里的扫帚扫干净地面。
喻卓撕开创可贴缠住伤口,滑了下手机,锁屏揣兜里,摇头勉强牵出点笑意说:“没事儿。”
“行了,笑得比哭还丑。”
跟喻卓一起玩这么多年,他什么德行时眉门儿清,一个看手机的动作就懂了,“担心你浪哥呢?”
喻卓也知道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她,“老大你眼真毒。”
“要不怎么能当你老大呢。”
时眉拿出纸杯,重新接了杯咖啡给他,打趣道,“说真的,我有时候都怀疑岑浪是不是救过你命,让你这么操心他。”
喻卓垂眼笑了笑。
“浪哥确实救过我一命。”
他说。
时眉怔然看向他,发现他虽然在笑,可眼神却正色而认真。从校园到职场相识相处至今,有些默契是彼此对个眼神就能瞬间意会的。
这不是玩笑话,
时眉知道。
喻卓晃了晃杯里的咖啡,抿唇回想了会儿,主动说起那段他鲜少提及的过往:“老大你知道的,我当初为什么放弃宾里弗的保博资格。”
时眉点点头。
因为一起留学生特大凶杀碎尸案。
死者是喻卓的同寝室友。
校园、凶杀、碎尸三个词组所串连的刑事案件实在性质恶劣。无论如何,外国警方需要尽快破案作出交代,找到凶手,或者替代凶手的人。
很不幸的是,碎尸案迟迟找不到突破口,死者家属讨要说法,学生老师人心惶惶,社会新闻一浪接一浪。
最后,警方迫于无奈下只好暂时对外公布,已锁定犯罪嫌疑人系死者生前室友,拥有充分不在场证明的喻卓。
仅仅因为,
死前最后见过的人,是喻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