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澈予稍愣,下意识问:“会弹钢琴?”
大约听到“钢琴”二字,女孩重新抬起头,双眸登时放亮一瞬,浅浅弯唇:
“我是专业的,哥哥。”
为什么她要一直叫他“哥哥”?
为什么会有人在临死之前,还有余力纠正他的错误音符?
为什么不哭闹、不喊叫、不求饶?
成澈予在这时候走近她眼前,缓慢半蹲下身,调转匕首方向,用刀刃挑起她的下颚,眉眼冷鸷阴婺,问她:
“你不怕死么?”
“怕。”女孩掀眸凝向他,细眉弯弯,说,“但生死天注定,人还是不要太勉强。”
成澈予冷笑一声,语调微嘲:“年纪不大,活得倒挺通透。”
“谢谢,活得通透是我的众多优秀品质之一。”女孩坦然轻笑。
“行,我就成全你。”
下一刻,成澈予抬手持刀刺向她。
女孩迅速偏低下头,紧紧闭起双眼,整个人像是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
但,意料之中的痛意没来。
“叫什么名字。”
成澈予飞快落手,那个刹那,锋利匕刃在捅刺向女孩的霎时被调转轨迹,死死束缚在她身上的绳索被骤然挑断。
女孩重获自由,回答:
“方灵溪。”
……
“方灵溪没死,是么?”
审讯室内,谈话进入到这次会面的结尾时刻,岑浪站在他对面,双手撑着桌沿,眼色锋锐地剖析他,
“人在哪儿?”
成澈予没想过会被他这样轻易揭露,像是被触到雷区,他神情冷厉,手铐猛地砸落到桌面上,言辞激动,说:
“别白费心思了,告诉你,除非教授死,否则没人能找到她!”
那就证明,方灵溪确实还活着。
一句话,
暴露出两条信息。
岑浪笑了,“所以是谁把她‘送’给教授的,是你么?”
他有意说出这样的刺激性用语,
为的就是,激怒他。
而事实证明,岑浪赌对了。
“当然不是!”当一个人遭受到极大的侮辱或委屈,就会在瞬间调动全部注意力来为自己辨明,从而忽略对方问话的用意。
就像现在这样。
他仿佛不能接受这样的污蔑,急于为自己辩解,告诉岑浪:
“是姓许的。”
岑浪敲叩桌面,
“你打算继续跟我打哑谜?”
成澈予吐了口气,舔唇道:
“是许昌良。”
……
“许昌良?”
办公室,时眉听到这个名字,感觉有点陌生,“梁队有查到这个人吗?”
“港厦商会的会长,之前也是他派人绑架你。”岑浪递给她手中的美式。
时眉接过美式,眉尖轻蹙,若有所思地重复自喃道:“港厦商会……”
这时候,她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捉住岑浪的手臂问:“港厦有几个商会?”
岑浪低眼一瞥,顺势反握住她的手,默不吭声地踢上门,淡淡勾唇:
“很多,想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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