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岑浪的颜值,可以确定他的家族基因绝对不会差。
可他父亲不仅是神颜的问题,
更重要的是,
按岑浪的年纪算,他的父亲怎么说至少也该40岁中半。
而此刻站在门口的男人,没有半分中年男人发福的迹象,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左右。
相比随性散漫的岑浪,
他一身藏青暗纹西装,肩脊平阔,体态修直如雾凇屹立寒山之巅,挺拔而周正。金属双排扣配搭复古领针,折投冷色眩光,粉饰他华贵又寡漠的绅士气度。
就算难以置信,
但毕竟岑浪脆生生地喊了一声“爸”,
也幸亏他喊那一声让她及时刹车,不然的话,时眉不知道自己这张嘴还会搞出什么危险发言。
人生真是,无处不社死。
但她不是小女孩了,当然不会因为猝不及防地见到对方的家长就脸色涨红,惊慌失措,何况她又不是真的要嫁过去。
在她眼里,岑浪的父亲除了是她从业以来见过钱最多、气场最强、身材管理最自律的中年男人以外。
再无其余特殊之处。
于是她理了理衣着,嘴角弯起职业性微笑,声音礼貌,浅浅柔柔地喊了对方一声:
“岑总。”
当男人移眸,
森冷视线无声刺入她眼里,
时眉是在那一刻,才实实在在清晰感受到来自上位者的凌迟审视。
他的眼神太骇人。
不同于岑浪的高贵冷傲,岁月施予他的馈赠好像尤为偏袒,沉敛肃锐,绝不留痕。
所以他眼里的冷是平稳,寒凉,冻结情绪,仿似三万里冰川般深不见底。目光一挑,便足以令对方缴械躲逃。
时眉总觉得他的眼神,看起来像是那种会让自己“滚出去”的样子。
然而令她完全意外的是,
男人没有表现出任何刻意为难与无礼苛责,只是朝她礼貌性微微颔首,声线平淡地自我介绍:
“岑浪的父亲,岑祚舟。”
那一瞬,
时眉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不可遏制地觉得自己出息了,什么时候轮到港厦首富主动跟她做自我介绍了,她太出息了。这时,岑浪往前走了两步,拉住她半挡在身后,侧头低声深意提醒她:
“不是说有事?”
时眉一秒会意,不卑不亢地弯起唇,离开前礼数周到地跟岑祚舟打了声招呼:“岑总你们聊,我先失陪了。”
……
“您要是来劝我回壹浪的,我就不留您喝茶了。”
墅后茶苑。
岑浪在围炉内加入易燃核桃碳,摸了摸身上发现没带火,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岑祚舟。
岑祚舟从身上掏出一盒火柴,随意扔给他。岑浪抬手接住,瞥了眼手里的黑色火柴盒,一时无语。
“都什么年代了。”他嫌弃地推开火柴底盒,拎出细长火棍,动作熟手地噌一下擦蹭侧边,着火起碳。
岑祚舟没理会他,抬膝叠腿,坐姿优雅矜贵,直截了当地开口问他:
“我怎么不知道,你要结婚了?”
自岑浪让助理将消息大肆散出去,圈子里有关太子爷未婚妻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
“…您现在知道也不晚。”
底碳燃势渐旺,岑浪不慌不忙地加入乌橄榄核炭,声色冷淡。
“她自己知道么?”岑祚舟掀起眼,视线冷峻深锐地投向他。
岑浪手中动作微滞。
时眉当时的原话是,
只要让圈里的人觉得,她对他非常重要就可以了。
岑祚舟半垂眼睑,沉默一瞥他手上的僵滞,凉凉嗤了声,“看来是你自作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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