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想起下午出门前,跟他发生过一点小小的不愉快时,整个人当即就醒了。
这时,时眉余光瞟见窗外走廊经过的高瘦身影,向阳仿佛也在同一时间发现,轻轻笑起来,调侃道:
“看来比起我们上次见面,你们的关系已经从同事跨去另一个发展方向了。”
时眉并不遮掩,回以戏笑:
“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展露情感上的全部忠诚,不知道这是不是也算某种精神层面的控制呢,向阳教授。”
向阳稍顿,没有立刻接话。
下一刻,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起铃声,向阳拿起手机,对时眉表示抱歉后,接听电话。
对面的人似乎在向他汇报什么。
很快,向阳面色平和地回答:
“家里进了两只蟑螂,麻烦家政公司派一名清洁工来处理一下。”
时眉耳廓轻动,没有过多表露什么,低头挪移手指回复微信。等向阳挂断电话,门外传来礼节性的敲门声。
是岑浪。
“请进。”向阳回应。
岑浪这时候从外面推门走进来,视线无声凝向时眉,片刻后稀微撩眼,对向阳稍稍欠身,声线隐有对师长的尊敬有礼。
稳淡唤他一声:“教授。”
向阳笑着点点头。
时眉没看他,也没吭声。
向阳自然洞悉到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起身轻笑揶揄道:
“我等下
出外诊,就不多留你们两个了。”
分别前,向阳从抽屉里拿出一袋文件递给岑浪,拍拍他肩膀,言辞中暗含欣赏与称赞成色,深意告诉他说:
“恭喜你,心理学博士学位申请通过了,现在是时候到你做选择,继续学业还是,继承家业。”
两人走出私人心理诊所,时眉满心都是向阳临走时的话,一早忘了跟岑浪之间的小别扭,抬头诧异地问他:
“你的博士学位怎么会申请心理学?”
就算要继续深造,
他的专业也应该是攻读法学啊。
“你为什么生气?”
岑浪却直截了当地反问她。
时眉被他问懵了下,“生什么气?”
岑浪微微歪头,迈步走近她,略低下腰身与她目光齐平,仔细观察,喑黯眼神不放过她任何一寸的微表情,说:
“出门不要我送,打电话不接,微信只会一个字,刚才也没有理我……”
他单掌掐起她的脸颊,拉近眼前,薄密乌沉的黑睫垂敛下来,低声追问:
“说说,到底气我什么?”
岑浪不提这茬时眉忘了也就那么算了,偏他凡是都要打直球,这么一问时眉想起来,又有点不爽了,也懒得跟他兜兜绕绕,开口就是:“你今早上——”
“我今早上做完没抱你。”
在她给出回答之前,得到前句提示的男人倏然猜出正确答案。
一语中的,一点即透。
岑浪眼梢微扬,指腹摩擦她细嫩脸肉的幅度伏藏痞气,慵懒勾着笑,“是么?”
是的,就是这个。
但不至于……
夕阳西下的,大庭广众的,人来人……倒也没有人,他们在拐角处。
时眉顷刻耳根熟红,慌忙伸手想推开他的身子,不料岑浪更快预判到她的反应,另一手牢牢箍住她的腰,感受到指下她愈渐升温的脸颊,他松散挑眉,问:
“就只是因为这个?”
“那不然呢!”时眉被他掐着脸,两侧柔嫩脸蛋挤向中间,唇瓣嘟起来,声音含混地不满控诉:“说好……要先贴贴的!”
岑浪像是被她逗乐,指尖一松,瘦削指背替她轻力揉着脸,失笑解释:
“你当时出了很多汗宝宝,怕你不舒服,我想先帮你洗干净。”
落在她腰上的手掌轻轻收力,指腹似无若有地抚触过她的小腹,倾身凑抵在她耳际,沉着嗓提醒她:
“毕竟快到你生理期了,要注意些。”
上个月临近生理期那次,结束后,时眉完全动不了。岑浪抱她,她不给抱,背也不肯让他背,怎么哄她就是不要动,愣是撒娇耍赖地扯着岑浪一觉睡到下午。
结果就是,
姨妈会平等地惩罚每一个不重视她的女人,时眉“荣幸”地感受到痛经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