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想买些零嘴,你给我点钱呗?”
她才发现一件事,重生回来她忘了自己的私钱藏哪了……等赶集回来得好好找找。
刚找到荷包的江二河:“……”
迟疑少顷,他慢吞吞打开荷包带子,从里面掏出十个铜板放在她手心,拉紧荷包带。
“……还要。”
荷包再次被打开,江二河又掏出十个铜板:“再多就没有了!”
门口的江小梨步伐一顿,片刻,软软的叫了声爹,“牛车套好了,收拾收拾咱们走了。”
她真的只是来提醒他们要出发了,只不过是见江小桃难得朝他要钱,所以有一瞬间的讶然。
可江二河却以为她原本也是来要钱的,只是听他说没钱便打了退堂鼓,寻思着大闺女向来懂事,怪叫人心疼,于是主动掏二十个铜板给江小梨。
亲爹给的钱没道理拒绝,江小梨收下,甜甜一笑:“谢谢爹。”
江二河点了点头,发现他大儿子在门外看着他……和他手里的荷包。
“……”
两个闺女都有了,儿子要是没有未免偏心。
于是又是二十铜板。
钱刚递出去,赵盼睇来了。
……这是儿媳妇,也得有。
江文谨赵盼睇:“……谢谢爹。”
前者以为他今儿在散财,才很给面子的接下。
后者见自个男人接得爽快,所以也没有矫情。
这一来二去,江二河就没了八十个铜钱,荷包生生瘪下去一半。
偏江文信不知从哪蹦出来,抱住他的大腿,小小一个人儿也知道要钱:“二叔,我也要,你给我一个嘛……”
这是家里最小的侄儿,江二河被一声二叔叫得心软,心甘情愿掏了五个铜板。
接着是江文孝,纯来凑热闹:“二叔,那我有没有啊?”
江二河:“……”
——哪里能厚此薄彼?
文信有,文孝也要有,小荷、小枝……都要有……
一圈下来,江二河枯了,心痛得难以呼吸。
临到出发,他强颜欢笑目送他们离开:“你们去罢,我就不去了,留个男人在家有什么事也好照应……”
钱都没了,他去干啥呢。
看着他们花他的钱,最后还得替他们提东西回来?
第十七
井方镇七日赶一集,每至集会之日,辖下诸村村民皆往镇上去,或置买用物,或转卖手工,镇里街上四处尽是人影。
为防人流堵塞,车马轻易不能进镇,如此一来,镇上的人便多了个赚钱的活计——替人守车。
江家的牛车刚在镇外停下,便有人上来问:“大河啊,又带家里人来赶集?这次还是要人守车?”
“要!家里这些孩子都闲不住,我是不指望留他们谁守车了,只能劳烦老哥了。”江大河摸出十个铜板。
“都是熟人,不麻烦不麻烦。”对方笑容可掬的伸手接下:“娃娃们嘛,爱玩爱闹也正常,我家那个兔崽子,原本还指望他跟我一起多看几家牛车……哎呦!一大早上就不见人影了!”
进到镇里,来得早的一批人已经占领大街小巷,放眼望去人头攒动,比肩接踵。
“好了,信哥儿跟紧你娘,其他人想干嘛干嘛去,咱们午时在镇子外汇合,都看着点日头,别玩疯了让一大家子等。”
井方镇素来民风淳朴,近几十年来还未曾出过大奸大恶之徒,再加上家里的小辈除了信哥儿,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江大河并不担心他们出事。
一声令下,江小荷两姐妹手牵手往北边走;江文谨和赵盼睇这对小夫妻朝南边去;江小梨要去交绣活,江文忠不太放心让这个柔弱的堂妹独自行动,便跟上她的步伐;江文孝兴致勃勃:“五妹妹,我带你……”
“你自己玩去,小桃还要和我去布庄扯布。”杨桂芹一手拉着江文信,看向江大河:“你和他三叔先去看看买点盐醋,等我这边忙完就去找你们。”
于是江大河、江三河也走了,江文孝却道:“娘,我和你们一起去。”
他们都是两两一行,他才不要一个人走嘞。
“五妹妹,你想买什么色的布?”
“红色!红色!五姐姐穿红色肯定好看!”江文信蹦着小短腿隔着杨桂芹伸头瞧来,小眼珠子亮晶晶的。
江文孝一把将他摁回去,“好好走路!小孩子家家你知道啥?”
“不过……五妹妹,我也觉着你穿红色好看,不如买块红布?”
江小桃有些意动,到了布庄,目光便不由自主落在铺子里最张扬的一角。
清一色的红色布料,水红、殷红、桃红……
她一一看去,视线最终停留在墙面一套上襦下裙的樱桃色成衣上,其上襦领边袖口均以白布封边,金线盘扣精致小巧,下裙裙摆绣着一圈桃花……很入她的眼。
可惜这种成衣想想都贵,她买不起。
“小桃,你选好要哪块布没?”
江小桃忽然没了兴趣,“大娘,还是你帮我挑罢。”
“那也成。”江李氏应了,往店铺另一边去。她虽然也觉得小桃穿红色好看,但她本身就生得好看,若再穿这张扬之色,只怕要惹人嫉妒。
江文孝将一切看在眼里,试图安慰:“你要是实在喜欢那套襦裙……就趁机多看两眼吧,指不定它哪天就被人家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