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衣起身,去桌前喝了一杯凉茶。
霍山黄芽清苦,那苦涩缭绕口舌,让他轻微回神。
怎么做了这么不吉利的梦。
他看向茶盏的手,手指竟然还隐隐发颤。
眼皮跳的厉害,他静不下心,便想出去走走。
“御驾回京了,咱们皇上回来了。”
“快快快,大军凯旋,已经到了南城门了。”
“等我一会儿,我禀告一下嬷嬷就过去。”
沈府的小丫鬟嬉闹着,沈怀舟心神一松,笑自己白担心一场。
梦境,向来都是反的。
他转身回屋,准备换上官服相迎。
若是自己不去,琉玉估计又要闹了。
她那嘴,向来厉害,自己又说不过她,偶尔想摆出一副师父的身份压她一压,又不忍看她那副可怜的模样,总是一味的纵着。
罢了罢了。
还是快快换身衣服,进宫程序向来繁琐,别迟了才好。
“嘭———”
突然,院门被大力撞开。
世安带着长白铁骑,一下子冲了进来。
“公子,出事了。”
沈怀舟拿官袍的手刹时间松了开来。
那官袍落在地上,沈怀舟从上踩过,疾步走到院外。
“太傅,斥候军驿站被袭,皇上失踪了。”跪在地上的铁骑又道:“还请太傅立马进宫封锁消息,政治三省不能乱。”
被袭......
失踪......
“师父,以后同窗靠你照顾了。”
“师父,保重,照顾好自己。”
“师父,若哪一日,你再也见不到我,你待如何?”
“师父,平安符还给你,用不上了。”
用不上了......
沈怀舟呼吸一窒,只觉得眼帘一黑,这些梦魇的话一下子侵袭脑海,让他整个人头脑轰鸣。
......
好冷。
苏琉玉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山涧浅摊的凉水里。
没死!
太好了。
就是冷,浑身疼,嘴巴好像也被撞破了。
对了,崖哥!
她从溪水里起身,发着抖,手脚都被泡的发软。
“崖哥!”
一起身,便发现三米处一大摊血,鲜血染红溪面,场面很是骇人。
她顾不得冷,赶紧走了过去。
云崖儿的斗笠,被汹急的溪水冲掉。
苏琉玉从未看过云崖儿的模样。
两人相处四年,那斗笠轻纱把他的模样遮掩的严严的,偶尔只能看到消瘦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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