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身,先小心翼翼的探了他的鼻息。
气若游丝,似乎下一刻,就要丧命。
云虚子赶紧从怀里掏出一颗药。
掰开他的嘴喂给他,又把手铐给解了,用双手搀扶住他瘦弱的肩膀。
“崖哥儿,你撑着一口气,挺住了。”
他眸色第一次有些慌乱。
两人一母同胞,被长生殿收养为徒。
只是这个弟弟,自入门便被玄右真人器重,医道双休,天资非凡。
幼时,还同住一处,但自打真人远去大魏,便相处甚少,感情淡泊。
怀里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空气死寂的发沉。
“自她一回国,长白铁骑就像疯狗一样阴了我教无数次,大齐势力全部铲除,连长老都惊动了出来。”
他自顾自道:
“我把消息压了下去,没人知道是她动的手,但是前日,她那破烂小国,自大巫买入无数牛羊畜牧,还是让殿内人盯上了。”
怀里的人手指微动,云虚子看他有了反应,又接着开口:
“她动静实在太大了,近年长生殿本就有意收拢各国皇权,如今被那群疯子盯上,他们不会放过她。”
“若是臣服还好,但若抵抗,你知后果。”
长生殿如今,再不修道了。
全教奉行玄门天道,他们的野心和目的,就是集拢皇权,天下一统。
大魏要是破烂小国还好。
但大金一战已经闻名列国,而后两千万两砸进大巫,更是四方惊动。
怀璧其罪。
有战力,又有钱,长生殿必将收拢麾下,为他们做事。
云虚子看着他的手,从刚刚动了之后,便没一点力气动第二下。
就连呼吸,都变的时有时无。
他心跟着沉了下去,说了最后一句话。
“你可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可有,临终之言,需要托付?
这句话一落。
怀里的呼吸,便重了起来。
垂在地下的手,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
指腹落在染着暗红鲜血的地面,吃力的划了一道横线。
云虚子呼吸一窒。
那动作缓慢,似乎耗尽怀里人余生全部精力。
一横,两横,三横,一竖。
他指尖染血,似乎终于撑不下去,但还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划出一点。
三横,一竖,一点。
一个“玉”字。
终究。
还是放不下......
云虚子眼眸一暗。
他双手用力握住他的肩膀。
云崖儿被这力气捏的轻微回神。
但脑海,一个声音缭绕,一直挥之不去。
“这院子里,还得有棵树,夏天好乘凉。”
“西角那片地我看也极好,可以种点葱和大蒜。”
“最好再养只猪,一年养一只,过年宰了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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