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峻海气的直跳脚,最无辜的单福德又一次接受了他爹来自灵魂深处的鄙视,干脆拿着书册躲到了一旁。
他不会拱人家家里水当当的大白菜,他看书还不行吗。
“别成不成的了,福宝和山生这俩孩子都走远了。”
苏湘推了推一旁执拗的夫婿,让他往边上看看,俩孩子的人影都已经瞧不见了。
“咱们也别耽搁了,赶紧送福德去书塾吧。”
感叹了一句自家儿子越来越机灵的严坤冲着单峻海咧了咧嘴,然后迫不及待地,赶上牛车,示意苏湘还有福德上车,往书塾的方向赶去。
单峻海捂着胸口,感觉这颗滚烫的慈父心,被那外向的闺女伤成了八瓣,又被碾成渣,随风吹散了。
“你那伤,好点了没。”
福宝是被严山生拽着跑出那条巷子的,她也没想到这男人的胆子那么大,之前跟个木头似的,现在都敢主动牵她的手了。
“好了。”
严山生差点没有想起来福宝说的伤是什么,等回想起来,心虚让他没法在福宝清明的眼神之下继续装病。
“总算是好了,之前我还想着呢,山生哥你这身子骨太虚了,我就轻轻锤了你两下,就把你给锤伤了,看来以后咱们也离远点,省的我再伤了你。”
福宝的声音甜甜的,听到严山生的耳朵里,那比最好的乐器鸣奏还要悦耳,魂儿飘飘然的,都快出窍了,等听明白福宝话里的意思,立马收进躯体内,打了个激灵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不疼,你那力道,怎么可能打疼我呢,就跟小猫挠似得。”
严山生急了,怎么能离他远点呢,他们都是定了亲的人了,以后合该甜甜蜜蜜,整天腻在一块才好。
有时候严山生都想着自己还该再长得高大魁梧些,这样就能将小小的福宝揣兜里,走哪儿都带着了。
“呸!”
福宝虽然有两世为人的经历吧,可谈恋爱还是头一次,听着严山生调情而不自知的话,又羞又娇地跺了跺脚。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还能这般油嘴滑舌的,福宝觉得,这肯定不是严山生的问题,或许是严叔在背后教的。
“阿嚏——”
好好驾着牛车的严坤突然打了个大喷嚏,他拢了拢衣领子,想着儿子和福宝不知道怎么样了。
坐在边上的单峻海幸灾乐祸地看着他,让他怂恿他儿子拐走她闺女,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这是在惩罚他呢。
“是谁说我打疼他的?还废了我好几瓶药油呢?”
今天福宝必须让严山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绝对不会心软让他逃过去的。
“这些天,我是吃不好,睡不好,辗转反侧想着是不是下手太重了,想着你的伤到底好没好,家里人都说我看着憔悴了呢。”
福宝捧着自己白白嫩嫩的小圆脸,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憔悴的影子。
“呃——”严山生有些苦恼,承认了错误,福宝定然是要生气的,可要是不承认错误,以后福宝躲着他,他会难过。
其实仔细想想,福宝那小粉拳轻飘飘的砸在他的胸口,不仅不疼,还怪让人心痒痒的,想让她锤得更重些,然后在将这个闹腾的小姑娘一把紧紧抱住,抱住她不安分的小拳头,抱住她软软香香的小身子。
不行,不能再往下想了,严山生揉了揉有些麻痒的鼻子,颇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眼福宝,然后赶紧将眼神挪开。
好在他长了一张正直坚毅的脸庞,心里头想着坏事看着都一本正经。
“其实真的不点都不疼。”
为了长远的幸福,严山生还是老实地交代了自己曾经的险恶用心,并且很没有父子爱的,将怂恿他的亲爹告发了。
“宝宝,我就是想你多看看我,希望你多想着我。”
看着四下无人,严山生伸手勾了勾福宝嫩生生的手掌心,看她没有反对的意思,渐渐地那双手越来越放肆了,直接将福宝的手握紧自己宽大的手心内,掌心烫的微微有些汗意,脸上的红晕,更是他那一身小麦色的肌肤都遮挡不住。
“你怎么这样叫我啊?”
福宝的音调轻软,明明是发脾气,却没有一点威慑力,跟撒娇似得。
宝宝,宝宝,这不是叫小孩子吗,听上去真是肉麻死人了,换做任何一个人这样唤她,福宝都会觉得有些黏腻恶心,可不知道为什么,听严山生这么喊她,除了肉麻以外,还有一点幸福甜蜜。
“乖宝儿,娇宝儿家里人都喊着了,我就想喊点特别的。”
严山生也不知道,他很早就在心里偷偷这么喊过了,之前和福宝相处的时候,还喊岔了,直接喊出过这个称呼,只是那时候两人的关系还没过明路,他对自己的心思,也没有现在这般了解透彻。
“那只准你私底下喊。”
对上严山生希冀的眼神,福宝糯糯地说道。
“嗯!”严山生的音调有些上扬,“宝宝,宝宝。”
一声比一声亲昵,撩人的紧。
果然,再老实的男人,在某些事情上,都有一种无师自通的本事。
“今天逛了什么地方?”
单峻海以最快的速度帮儿子整理好了学舍,然后赶紧拉着媳妇还有严坤驾着牛车回了严家。
之后他就重复着在严家院子外探头张望,以及来回踱步的动作,时不时还看看天上的太阳,判断到底是什么时候了,两个孩子怎么还没回来。
等福宝和严山生回到严家,还没和长辈们打招呼的时候,单峻海就冲过来,卡在了两人当中,严肃地质问。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闺女和严家那个臭小子,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分开没多久,他却有一种两个孩子的感情在这短短一点时间内,有了更深层次的跨越的感觉。
肯定是严家小子使了什么歪门邪术,勾引了他纯洁美丽天真善良的乖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