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岚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道:“不是。”
“不是?”香兰奇道,“那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长生作业素来容易出错,每回出错了都会被先生罚了留堂下来重写,直到写好为止。
别看这才开学没几天,长生已经被留了两三次了,且两三次都栽在同一个字上,看的她都恼火,想训长生吧,看见长生那可怜样又不忍心了,不训他吧,他总一个地方摔了就爬起来又在那个地方继续摔着,摔得她怀疑人生。
别人是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长生倒好,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再继续跌,都不带换地方的。
是以她经常陪着长生留堂,留了几次后现在私塾里的学生都认识她了,就连学生家长都知道她了,好在都没什么坏印象,得知她绣工做的好,还给她送了两个订单呢,让她有时间就做一下,端午前绣好就行,工钱嘛也好商量。
来这里读书的都是附近村子或者本村的人家,香兰哪里好意思多收人家钱,只老老实实的收了个成本费罢了。
林岚坐下身,和香兰说了一下孙秀才和她说的话。
香兰起初听着还挺高兴,后来越听越不高兴,听到最后简直要把桌子掀了,要不是林岚拦着,估计她都能找孙秀才算账了。
“香兰啊,我知道你心疼长生,可就像孙秀才说的,咱也得为长生以后考虑啊,要不你再想想,如果你还是不同意把长生送去住宿的话,那咱就不去了,干脆也退了私塾,咱直接搬去县城,左右县城也有私塾,反正哪里都能读书,又不是只有这儿才能读书。”林岚坐在凳子上苦口婆心的劝道。
其实才听孙秀才的话的时候,她反应比香兰还大,得亏她能忍,不然估计她都能抽孙秀才了。
孙秀才说的理由其实想来也是很正常的,只不过方法有些太过极端了,极端到她一个成年人听了都觉得残忍。
一个才五岁大的孩子,而且还心智不全,又抗拒社交,这样一个孩子,孙秀才居然提议给他请专门的训练师过来训练他。
这个朝代所谓的训练师就是一种走极端的医者和武者的集合体,往往这两者集合起来的人要么是疯子要么是天才,且放眼整个大雍朝也没几个训练师,但专门的训练机构还是有的,专门招收像长生这样心智不全的孩子,一旦送进去之后面对的就是暗无天日的训练和惨无人道的挑战。
那些挑战都是以人命为赌注,但凡抽签抽中同一个号码的选手都要进行比赛,往往一百个人之中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一个,可以说是真正的百里挑一。
而且那些训练的手段很是残酷血腥,正常人都捱不了多长时间,更别谈这些孩子了,基本上送进去就是死,就算不死也会疯。
那个训练机构的后山上不知堆了多少孩童的尸骨,每年死在那里的冤魂又有多少。
而国家之所以没有撤销这个机构的存在,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那个现如今可以只手遮天的宁王赵栖寒就出自这个机构,并完全掌管了这个机构,且还扩大了规模,全国各地招收这些孩子加以训练。
而为了能更快更有效的召集到小孩,甚至还推出了奖励制度,但凡成功推荐进一个小孩,推荐者可领取赏银三百两。
要知道三百两在那些富户或者权贵人家眼里压根不算什么,可对于那些穷苦百姓而已却是一笔天文数字。
因为这数字的巨大诱惑力,使得近年来孩童失踪案拐卖案急剧增加,为各地官府带来了不少麻烦,一度有人买凶前去刺杀赵栖寒,可惜没一次成功的,往往连宁王府的门都还没进呢,人就先被箭雨射成筛子了。
有传言说宁王府其监护程度可以堪比铜墙铁壁,安全堪比皇宫大内,不然怎么宁王作妖了这么多年还这么活蹦乱跳的呢。
对于这些传言,林岚是完全不感兴趣的,可现在,她却忽然感兴趣了。
以前只听过这样的权臣还没见到过,如今她却忽然想要见一见了。
尤其是当她得知宁王现如今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