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面对现在的父母?”
“有一点。”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呢,明明和晴晴望望都是一样的,犯了错,照样会打会骂,但疼的时候一分也不少,哪里和亲生的不一样,怎么就成了领回来的孩子呢?“我们小时候那会家里零食很少,吃的最多的就是那种块糖,小卖部里一毛钱可以买四块,爸爸常给我们三个几毛钱,我就领着晴晴和望望去买糖,我比他们两个大四岁,但我妈每次分的时候,都是平均分成三份,如果有剩余的一两块,她就拿锤子敲了分,在我的印象里看,她对待我们三个一向都是这么公平的,从来没特别偏心过哪个。但她打过我,也打过望望,还打过晴晴,小时候那会,我其实不太喜欢她,嫌她管的太多,我更喜欢我爸爸,他从来不打我,脾气很好,还老是给我零花钱,一直到我上初中,如果下雨很大,他只要在家,就会去接我放学,学校门口那么多家长,我一眼就能瞅到他,我还记得我上高三那会,我们住校,两周回一次家,我妈每隔两天就去一次,带着洗干净的衣服,还有在家里做好的饭,学校不让进出,她就在外墙栅栏那里等着,吃饭的时间很短,其实也说不上几句话。”原本只是一些过往的不起眼的生活琐事,今天记忆却如此鲜明起来,“是不是有点啰嗦?”
“没有,你继续。”
“这种事情说上一天一夜也说不完,不说了。”这样的回忆太多,难受地让人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以后会有多大的改变?”
“不会太大,我还是会把他们当亲生父母一样。”骨肉亲情不是只靠血缘来维持,多年的感情积累才是最重要的。只是这个事实还是让的心境发生了一部分变化,他不确定和父母之间的感情还能不能和之前一样。
“你不能奢求所有的东西都不会发生变化,至少他们都没想去伤害过你。”
陈安修沉默一会说,“怎么听起来深有感触。”
“差点死在至亲手里的感觉足以让人印象深刻。”因为过去的一些事情,亲人这个话题,他一向不愿意多谈。
“什么时候的事情?”
章时年弹弹烟灰,淡淡的说,“好多年了,都忘地差不多了。”
自相矛盾的说法,但陈安修并没有挖人伤疤的习惯,就此打住这个话题,他打开车门,弯腰准备上车说,“走吧,吨吨一个人在家,你早点回去。”
“你呢?不回家?”
陈安修撑住车门说,“章先生,不要太高看我,我心理再强大,也需要一点时间调试,路上找家宾馆放我下来就行。也许睡一觉会好点。”
“那刚才的建议呢?”章时年的口气马上就是一变。
“如果章先生刚才没充当心理医生的话,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在床上了。”他那句话不是开玩笑,他刚才确实不排斥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无关爱情。
“这么说倒是我自己弄丢了一次好机会,那我这次的心理辅导还合格吗?”
“多谢。”他现在思路清明很多。
这个问题,章时年本来不想问,但最后还是问了出来,“如果刚才的人不是我,你还会提那个要求?”
“章先生,我拒绝任何回答假设性的问题。同样是男人,你应该知道,就算是上几次床,也并不意味着就该有点什么。”
“我不知道你现在这么想得开,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可以要求你继续履行刚才的建议?”
“你以为你刚开始的不回答,已经算是变相的拒绝了。出尔反尔不是好习惯,章先生。”
章时年狠狠掐灭手中烧尽的烟蒂,一步步逼近他,“我从来都没打算拒绝你。”
陈安修垂在身侧的拳头握了握,暗暗提防,“章先生是打算用武力解决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