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就坐在薛冰的右手边,她注意到薛冰起初的脸色还是可以的,不过很快微微皱了眉,“大嫂,你这镯子是小刘在哪里买的?”
“雪和我说了,我这一时想不出是哪家店了,反正是家正规店,我家里还有发票和鉴定证书呢,怎么,有问题吗?”
薛冰看屋里人多,含糊了句,“也不是,主要是我这眼光也一般。”
李文彩又打电话问刘雪,刘雪今天在家里照顾睿哲,到现在还没到山上来,两人在电话里这样这样交涉一番,电话到了薛冰手里,也不知道刘雪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就只见薛冰面色和缓地应了几声。再之后薛冰就没对镯子发表什么意见,把镯子还给李文彩后,转而谈起一些其他的话题。
快到十点的时候,老太太那屋说话的散了,陈妈妈也趁此说,“出来一早上了,冒冒还在家里呢,也不知道安修他们回去没有,我回家看看去,你们待会都到我家去玩。”
陈天晴早上五点就醒来,到这会也有点累了,就和她一道回去了。路上的时候陈天晴就说,“妈,你说大娘那镯子是不是有问题?我听四婶刚才那话说的不清不楚的,看半天也没给出个明确的说法。”
自己闺女不是旁人,陈妈妈对着她就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了,“你四婶这人聪明着呢,她一年就回来这么一两次,可不愿意掺和这些家务事,让人背后骂她。”谁不愿意落个清净。
陈天晴抿抿嘴,“也是。”站在人家婆媳中间,得罪哪边也不是。
陈妈妈他们都知道章时年是喜静的性子,早上出门的时候就把院子门从里面直接锁了,现在回家,看到门还锁着,陈妈妈就知道陈安修他们还没回来。进门之后果然是,院子里静静的,早上落到一地红鞭炮皮还在,屋里就章时年在逗冒冒,父子两个在沙发上笑着抱成一团。
他们家开门后,就陆续有人到他家串门子拜年,今天村里的人都是把门大开着,谁来玩都欢迎。十年多的时候,陈爸爸和陈安修先回来的,陈天雨领着吨吨还在别人家里打牌打地热乎。
冒冒一看到陈安修就张着手扑过去了,“爸爸,爸爸……”
陈安修蹲下来扶住他,不过没让他太靠近,在外面转了半天,一身的烟味,“你先去和大爸爸玩,我换件衣服。”换衣服之前先把口袋里东西掏出来,满满的都是各种的瓜子糖果开心果之类的,每到一家进门就被塞一把,最后从裤子口袋里还掏出一把皱巴巴的红包,对章时年不无得意地炫耀说,“看我今天赚发了。”
冒冒看那颜色新鲜,就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就过来伸手要,陈安修不给他,一股脑的塞给章时年,“见面分一半,就知道你这人一定很久没收过年红包了。”
章时年好笑地接过来,陈安修换衣服的时候,他就帮着打开,红包看着真不少,总共有十来个,但里面的钱多的有五块,再就是三块两块一块的,所有的一共加起来还没五十块钱,一看就是那种见者有份,群发的红包,亏得这人还炫耀半天。
陈安修换完衣服,闻闻什么烟味很淡了,就在章时年边上一屁股坐下,看到桌上那堆钱的时候,自己也笑了,不过他笑地和章时年不同,他觉得,“咦,还挺多的,章爸爸,你有没有给我准备个红包?”
他只是喜欢玩闹,哪知道章时年竟真的起身了,接着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朝他晃晃说,“一个吨吨的,一个冒冒的,你想要哪个?”
陈安修扑上去咬他,“你自己收着吧。”不甘心,就这么被两个儿子比下去了。
冒冒一看,大概觉得还挺好玩的,也过去伸出双手紧紧抱住章时年的腿,章时年上面挂一个,下面挂一个,应接不暇。
“壮壮,你大娘他们过来了。”大白天的,陈妈妈也没想太多,意思性地敲敲门就把门推开了,一开门看到屋里这景象,微微愣了一下,转而无奈地摇摇头,在一起快两年,冒冒都这么大了,看这两人的黏糊劲。
陈安修虽然章时年面前耍无赖惯了,但在自己妈妈面前,还是要做出几分要脸皮的样子来的,他笑嘻嘻地从章时年身上跳下来,对还站在门口的妈妈说,“我们这就出去。”
陈妈妈撂下一句,“整好衣服再出来。”看章时年脖子那里被壮壮啃的,今天大年初一,人来人往的,章时年也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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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各种的阴差阳错,薛冰这还是第一次见章时年,她一直倒是知道陈安修和个男人一起的,不过这事也轮不到她插手,她就抱着一种冷静的旁观态度,对陈安修的另一半也没太大的好奇心,如今一见人,她心里讶异这人的气度,薛冰比着刘雪他们的眼光又不知道高了多少,她觉得这人有种世家子弟低调的雍容,这可不是光有钱就能培养出来的,要经过数代的积累才能在子孙身上沉淀下来的一种东西。可是看到陈安修,她又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她挺喜欢这个侄子,但无法将他和那种世家子弟联系在一起,风马牛不相及的感觉。
薛冰在陈家的地位超然,并不表示在章时年这里的地位也超然,他感觉到那人在他身上短暂停留的疑惑目光,但并不打算理会,来的都是些女人,他露面打个招呼就回屋去了。其实陈安修和这些大娘婶子的也没太多话讲,可人家都到门上了,特别是四婶难得回来一趟,他也不能像章时年一样洒脱打个招呼就走人,少不得陪着聊两句。
“来了这两天也没能和你坐下来好好说说话,这两年听说在家里做农家乐,生意怎么样?”薛冰招呼陈安修在他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