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觉得本官年轻,看起来就非常好糊弄?所以在本官面前哭穷!”
吴少奶奶张了张嘴,满心苦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其实她说吴家拿不出来这么多现银是真的,只是没有人肯相信她罢了。
吴家这个六合县首富,早就只是虚有其表。
表面上看起来吴家产业众多,并且都在盈利。
实际上,吴家早已债台高筑。
暗地里在各个钱庄都借了不少钱,用以维持底下的生意运转,每个月光是利钱,就是不小的一笔,加上吴家人不是生产却挥霍无度。
吴家的老爷老太太,特别喜欢首富排场,花起银子来一掷千金,一点也不心痛。
吴老爷是赌馆里的常客,十赌九输,每月光是还赌坊的银子,就是一大笔。
吴老太太喜欢听戏,家里常年养着戏班子,还特别喜欢邀请别人一起到家里来听戏,每个月家里光是这项支出,又是一大笔银子。
至于吴俊杰本人就更不用说了。
他不好赌,但是除了赌之外,吃喝嫖样样俱全,每个月花在女人身上的钱,也是多了去了。
除了这些无底洞,无价的收入,还要给府里的下人发月钱,给各个铺子的掌柜账房伙计发月钱。
还有生意中的正常损耗,再加上税费等各种费用,能够勉强保持收支平衡,已经是吴少奶奶日夜苦熬、精打细算的结果。
如今忽然一下,多出一笔两千多两银子的开支,一下子就把吴少奶奶勉强辛苦维持的平衡打破了。
吴少奶奶颓然道:“民妇……尽量想办法,三天之内凑齐赔偿银两。”
然而这还不算完,县令又说道:“吴记银楼以次充好,兜售假货,假货按律没收,银楼的掌柜和伙计打八十大板。”
此言一出,吴掌柜大惊失色。
别说他这些年当掌柜当的养尊处优,受不了苦,就算是现吃苦耐劳的糙汉子,八十大板打下来,也会要了大半条命。
吴掌柜连连磕头,高声自己开脱道:“大人,县令大人,小的只是给人当掌柜,只能听东家的命令行事,东家让我们这么做,我们能怎么办?我们当然只能这么做!”
吴少奶奶怒急:“吴掌柜!我们吴家可没有让你用镀金冒充纯金牟利!”
吴少奶奶说到这里忽然想到,既然吴记银楼出售假货,把几两银子的东西,卖出上百两银子,为什么吴记银楼的账目上,却根本没看到这笔收益?
也就是说,银楼的掌柜和伙计,合起伙来,利用吴记银楼的便利,牟取私利?
然后如今事发,反而害得吴记银楼损害了名声,并被官府查办?
吴少奶奶想到这里,整个人都快炸了。
她立即对县令说道:“县令大人,我们吴家聘请的掌柜,利用吴记银楼为牟私利,连累吴家名声。”
“民妇要告他窃取主家财物,败坏主家名声,请县令大人为吴家做主!”
吴掌柜自然是喊冤:“大人,小人没有,小的所做的一切,都是听从主家吩咐才干的。”
吴少奶奶冷笑,声音里是藏也藏不住的愤怒:“本少奶奶可从没吩咐过你干这种缺德事!”
她对县令道:“大人,民妇可以提供吴记银楼的账本做为证据。 ”
“银楼作假这件事,我们吴家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