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敏儿仍然气呼呼的。
周山海却突然道:“你还很骄傲是不是?”
刘敏儿进来前周山海就已经看见了何秀婉的伤,只不过他抓着何秀婉的手并没说话。而何秀婉想到今天在廖家害他丢人了,所以心虚的低着头也没吭声。
这会儿周山海终于跟她说话了,虽然这话的语气和内容都很不友善。
“我……”她抬头看过去,却在看见周山海冷若冰霜的脸时,噤声了。
刘敏儿也被吓到了,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要出去还是再劝何秀婉几句。
周山海转头看向她,声音缓了缓,但依然很淡:“你先出去。”
“哦。”刘敏儿乖乖出去了。
周山海收回视线,上上下下又将何秀婉的手臂看了一回,然后猛地起身:“我去给你买药,你在这老实坐着。”
这点伤对何秀婉来说真不算什么,但看周山海这么生气的模样,她就没敢说。只点点头,道:“那我先去做晚……”
在周山海的瞪视下,她连‘饭’字都没能说出来。
周山海并没因此高兴,仍然冷冷的,又叮嘱一句:“你坐着不许动。”
好吧,那就坐着,何秀婉应了,一直坐到周山海回来。期间刘敏儿进来过两回,一次说的是去找梅花,一次说的是今儿不去之后也要给梅花教训,何秀婉并没拦着,不管是因为什么,梅花到底是嘲笑了刘敏儿的,刘敏儿要计较也是正常的。
不过不用为她讨说法,她这都是小伤,她自己早就找补回来了。
梅花现在应该不止是嘴角被撕裂的疼,脚面应该也肿了,甚至小腿应该也有伤。论力气和灵活,梅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周山海回来的很快,进来坐下时甚至还在轻喘着,他没说话,何秀婉便也没吭声,只沉默的任他帮着擦洗了手臂又上好了药。
彻底上好药后,周山海才终于开口:“等会儿再把袖子放下来。”
何秀婉忙点头:“嗯,好。”
周山海从鼻子里轻哼一声,道:“今晚我做饭。”
他这不是商量,话落起身,看了何秀婉一眼就大步出去了。
何秀婉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只知道他很生气,再加上她又心虚,因此明知周山海不会做饭,但看他这模样也不敢反对。
她没在屋里多待,等伤处抹的药差不多干了后就也出去了。
刘敏儿正从外面进来,看见何秀婉时很夸张的道:“秀婉姐姐,周老哥和我表哥竟然在做晚饭!”
廖有为叫周山海周老弟,刘敏儿就跟着叫了周老哥。
何秀婉道:“可他们不会做啊。”
刘敏儿诧异,反驳道:“不啊!我表哥在烧火,我看他烧的有模有样的!”
烧火是会的,但做饭,煮粥应该难不倒周山海,但炒菜他也会吗?
何秀婉很怀疑。
当然会,烧了那么多回火,大概流程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就是味道不知道怎么样罢了。廖有为烧火,周山海就先在里面那口锅煮了白粥,跟着看了家里的材料,切了青椒和豆角,然后又找来六个鸡蛋。对自己的做菜水平没信心,所以晚饭他只打算做两个菜,当然了,人多所以量得足。
做饭对周山海来说确实算是难事,但总不能叫伤了手臂的何秀婉来。
灶门里火在烧着,周山海先放了些油,然后就被油星子炸的往后跳了下。
何秀婉跟刘敏儿就在门口呢,瞧见了立刻进了灶房:“我来吧。”
周山海甩甩手腕,把油星子烫过的感觉甩出去,看都不看何秀婉就赶人:“你来什么来,你出去!手都伤成那样了还来,怕我烧的难吃你晚饭就别吃了!”
心里有火的男人嘴巴也毒,这话一出刘敏儿和廖有为都恨不得隐形。
何秀婉站着没动,犹豫着要不要把锅铲抢过来。
周山海端起打好的鸡蛋,怕油星子再次溅出来,终于转头凶巴巴看过去:“看什么看,赶紧出去,别打扰我炒菜!”
刘敏儿到底把何秀婉拉了出去。
站在灶房外,看着里面那叫一个烟雾缭绕,刘敏儿一边担心这晚饭能不能吃,一边安慰何秀婉:“秀婉姐姐,周老哥是看你受伤了,所以才主动做饭的。”
只是除了酒楼里的厨子,她还是第一次瞧见男人做饭呢。
不过周山海做饭也就算了,怎么她表哥也会烧火?
真是,太颠覆了!
何秀婉当然知道,跟周山海做了这么久的夫妻,她要是连这个都看不出那也太伤人心了。甚至她现在都有些不确定,不确定周山海是气她在廖家时拧了他耳朵,还是气她和梅花打架伤了自己。
这也就导致她心里一半甜滋滋的,一半又有点忐忑。
当然了,这其中还夹杂了一丝不安,周山海对她这么好,她却还害他丢了那么大人,她简直罪无可赦。
怀着这样歉疚的心理,很快灶房里炒菜的声音就停止了。
晚饭上桌,四人的白粥明显过分稠了,虽然比不上米饭,但这一大碗吃下去热量也绝对不低。所以周山海理直气壮的跟众人说:“今晚粥做的稠了些,所以就不用吃馒头了,一人一碗粥就好。”完美解决了他忘记热馒头的失误。
他直到现在脸都还是黑着的,刘敏儿第一个点头答应。
廖有为中午到底吃了些好吃的,晚饭也的确该少吃些,所以没异议。
何秀婉就更不会反对了,她本还想叫周山海多吃些菜呢,毕竟他挺瘦的,饭量也大,一碗白粥恐怕不够。可是看见桌上两大海碗同样黑乎乎的菜,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然后首先夹了块好像是鸡蛋的东西。
周山海一筷子把她夹住的菜抢过去了,然后在她惊讶的目光中放进了嘴里,嚼了嚼吞下去后,他松了口气,虽然卖相不佳,但难得的味道还能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