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好月从凳子上站了起身,将桌案上所作的画均都用砚台压住,“你去多备一些,我午饭去找先生一道用!”
好月所说的话,青鸣自是不敢拒绝。
低头应了一声是后,便前去忙活了。
好月从上官云澈所住的落霞苑到得伯言所住的枫林苑,约莫走了一柱香的时间。
伯言彼时正在榻上瞧着书,身子微微斜靠,一袭青色长衫,又衬托的他儒雅且风度翩翩。
在这房间当中的桌上,则是还不曾动过筷子的饭菜。
好月在午时入了这枫林苑,而在伯言眼中却不见得有半分惊讶,仿似早便知晓了她会来一般。
待她入了房内,伯言将书本缓缓放下,唇角带着几分笑意,“午饭时间,好月倒是有时间来瞧瞧在下!”
他笑着时,连带着眼里都含着几分灿烂。
好月轻唔一声,毫不客气的坐下。
“也不知晓先生在这院子当中住的可是习惯!”
“无妨!”伯言应声,正起身子将手中的书本给收拢了起来,随即笑着从榻上下来,“好月派人的照顾的十分周到,自是习惯!”
好月闻言,只浅浅笑笑。
“我还未曾用午饭,先生不介意同我一道吃罢?”
“乐意之至!”伯言笑着,在她对面坐下,又伸手拿起碗来给她盛了一碗汤。
好月接过,道了一声谢。
瞧着伯言如此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她拿着勺子小小盛了一勺,浅浅尝了尝那汤味,又瞥目瞧了一眼他,想了想,这才开口说道,“方才,上官画师去夏将军的院子了!”
闻声,伯言那夹菜的手一顿,随即又笑的波澜不惊。
“想来、他应当是期盼着这一日的!”
可这一日,迎来的会是暴雨还是风霜呢。
好月唔了一声,“夏将军如今人在这京城境内,想来……皇上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难道公主不是早便会料到么?”
从‘好月’又唤到了‘公主’,话中之意,已是再明显不过。
好月倒并不多在意伯言如何唤她,只又道,“我知晓先生身世,只要先生全心全意教我安邦,我答应先生,在这五年之内,定会替先生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四字,让那面色不惊的男子这才有了微微的变化。
连带着手中的动作都愣了许久许久,直到最后……他干脆将筷子放了下来。
“只怕,公主此时也是自身难保,如今这京城当中,处处都是公主之事……倒是不曾想得,公主此回竟是假借大南皇上的名义的……”
“能者多劳,有能力者上,这是无可厚非之事!”好月嗤笑一声,“不论这些人如何谈论我,些大人如何同皇上呈折子,到底,也是抵不过皇上一句话的,他们……也到底是动不了我!”
伯言唇角一勾,“公主这是自信呢,还是自负呢?”
“先生有所不知!”好月并未在意他那话中所带着的刺味,只轻叹一声,缓缓道,“去年年底,我随皇上一道去了锦州,在锦州过了一个大年,作为新年礼物,皇上将他所一直随身携带的玉佩赐赏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