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没忍住,她拍了拍野人的肩膀,指了指床上的女子,又对他做了一个睡觉的手势。
野人这才似乎知晓,她只是睡着,并没死。
女子是在第二日得清晨醒来的,那时天际的第一缕阳光恰好照射在这绿油油的海岛上,仿似昨夜的那场雨,不过是将这尘世间的铅华洗净一般,连带着空气里都充满了芬芳。
在她沙哑无力的诉说里,好月知晓了这个女子名唤素芳,本是海岸上渔民村里的一个姑娘。
但她自幼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可在同村当中又有另外一个男子欢喜着她,在几次三番的得不到手之后,便污蔑了她的清白,让村中里正将她关入猪笼,投入了大海。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
其中有一人也知晓她是被人陷害,便偷偷的在她手中塞入了一把匕首。
对于一个自幼生长在渔村的人而言,会水是必备条件之一。
她利用匕首逃生之后,幸好海上飘了一块浮木,她无处可去,便随着浮木一直流到了这座岛屿之上。
如今在此,倒是已住了三年有余。
而在初来这岛上之时,也幸好被她‘丈夫’所救,又无比的关心着她……虽说一开始她觉着野人可怕,可相处久了之后,便发现他从未想过伤害她,不论是猎捕到了好东西,都会先给她。
在孤岛上的她忽然的产生了一种孤寂感,而对于野人的好,更是无限被放大,觉着无比暖心。
最后,跟他在一起了。
素芳给他起了一个名字。
因着这野人身形有二尺多高,站在她身旁之时,便觉着犹如一座大山一般,她便唤她为大树。
唔,山上有很多树,而树却只会有一颗属于她。
而她之所以如此抓紧着好月,只因为许久未曾见到人,许久未曾说过人话,她的热泪一瞬家便流淌了出来,带着深深的怀念。
好月听她说完这些,只笑了笑,也不多话。
素芳便又道,“姑娘,你、你是大南人?”
“嗯!”好月点头,“大南!”
“真好!”素芳道,“我曾听说大南富裕,是个民之向往的好地方,只可惜我辈子从未去过,如今一见着姑娘,便也信了那句话,都说大南女儿生的美,却是真美!”
她是大周边境一个小渔村里人,再加之两地口音相差不大,好月听她说话并不难,而好月的官话又说的极好,沟通起来,畅通无阻。
“我恰从大南京都而来,你若想回去,可等来年我船只从此处过时,一道回去!”
“不用!”她闻言,却是微微摇其了头,“如今我在这岛上已成了家,有了丈夫孩子,又如何能说离去便离去,我若是离去,他们该如何?若是跟我而去,只恐世间、也容不得他们!”
是啊,他们毕竟是个野人。
好月这是第一回接触这等事情,亦不知要如何来劝慰素芳,在沉默了好半响之后,她道。
“其实住在这么一个地方挺好的,世外桃源,没有血腥的战争!也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呢?我瞧你这山洞里简陋,恰好我那船上有些器物与锦缎,带晚些我送你一些,生活,会越来越过的好的!”
不知是否是素芳的错觉,还是因她许久未曾见过人的缘故,总觉着眼前这个才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仿似心事重重,直让她都不知晓要再如何接话。
因着素芳许久未曾与人说过话的缘故,她一扫难产的虚弱,拉着好月说了许久许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