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庆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喜或怒的表情,但李多娇双腿却有些打颤。
她一开始的猜测没错,宋元庆……的的确确是做山匪的,哪怕他穿着绫罗绸缎,装扮得像个富家公子,可身上的那股子匪气,短时间内却去不掉。
难怪不少人听到他的名字,就直接被吓到。
“怎么,害怕了?不是你自己想晓得的,我告诉你了,你却害怕?”
李多娇眨了几下眼睛,“乍然听到你以前的身份,我是有点害怕。但是仔细一想,好像也没什么害怕的,你现在不是山匪了,即便你是,你也不会杀我。我这儿也没什么值得你抢的,想明白这些之后,我为什么还要害怕你呢?”
“再者说了,落草为寇,未必是每个山匪主动选择的生存方式,有些人是被逼迫的。所以,山匪虽然可怕,但对于金盆洗手的人,我们应该敬佩,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而不是一竿子打死,你说呢?”
李多娇昂着小脸,认真地看着他!
她真的害怕,宋元庆一巴掌拍死自己啊,所有的不害怕,都是她假装出来的,一个山匪,力气这么大,曾经不晓得有没有血洗过什么人家,他们哪里还会害怕手上再多沾一条性命呢?
谁让他不爽,他直接杀了便可。
即便她相信有人是被逼落草为寇的,可宋元庆年纪这般大了,加上出门有仆人跟着,可见他在匪窝里,是个有身份的人。
这样子的人,手上怎么可能不沾有人命?
当然,他要是能够金盆洗手,不再沾染人命,她倒是会真的敬佩他,因为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跟戒、毒、瘾,戒烟瘾一样困难。
宋元庆不晓得李多娇心中所想,只是听着她的话,不由得有些怔忪。
所有晓得他过去的人,但凡听到他的名字,都吓得屁滚尿流。
但他就是不改名字,他生来是宋元庆,为匪是宋元庆,金盆洗手之后,他还是宋元庆。
“其实,我与大熊那样说,并不是瞧不起你,只是……”李多娇忽然词穷了。
“只是什么?”
“只是,那样的场合,你不合适过去。这就好比,妇人之间的宴请,你不方便过去是一样的道理,并不是说你身份多糟糕,品性多么败坏,只是单纯的不合适,这样而已。”
“哦,你的意思是说,我从根本上,就不配去那样的场合。”宋元庆的脸色明显寒了。
李多娇心跳加快,似乎要从咽喉里跳出来!
说不清楚了!
她咬着唇,豁出去一般,道:“对啊,你和我都不配过去!谁叫你曾经做了山匪,目前名声还未好转!谁叫我身份卑微,目前还没跻身上层圈子,自然是去不得了。大熊对你我如此之好,我们也该为他考虑一下,这才不枉为朋友!”
宋元庆眼里似乎有笑意,但却是冰冷的笑意。
李多娇连忙道:“其实,我们都不必介怀自己的过去,贫穷使我奋发向上,我就不会低人一等。做过山匪的你,金盆洗手之后,可以去做好事。曾经的罪恶使你向善,你就成为一个品德高尚的人了,所以,罪恶不是罪恶,而是向善的良药。我的贫穷也不是贫穷,而是使我向上的良药,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