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个子快速跑出去,熟稔地朝里头的人喊道:“快来开门,我有要事向大当家禀告,耽误了你们担待不起!”
小个子没等多久,大门就从里开了,他迅速跑进去,到议事大堂,“大当家的,大当家的,那消息果然没错,有官兵来了,我们要撤退吗?”
议事大堂上,青龙寨的大当家正和其他管事喝酒寻乐,听到小个子的话,胡须拉碴的彪形大汉狞笑一声,大口喝光一海碗酒,随即狠狠扔在地上,“撤退?”
他虎目一瞪,“确定是隔壁县城那老不死的?”
小个子回道:“确定,没错!是隔壁那贫困县那王老头,兄弟们正在暗处监察,大当家的,咱们怎么应对?是进还是退?”
“怎么应对?自然是狠狠打过去啊!”右侧一个大汉挑眉,唇角勾起嗜血的笑意。
大当家冷笑,“哼!想升官想疯了吧!敢拿我们开刀?既然敢把手伸得这么长,就别怪老子把他给剁了!”
如果是朝廷派下来的官兵他可能还会留一些无关紧要的匪徒让朝廷意思意思剿灭一下,他们主力掩护撤退,不与之硬碰硬。
但这次来的是什么人!
隔壁那贫困县的王老头?想捞功劳升官?打主意打到他头上来了?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兄弟们!抄家伙,随老子出去教教那厮老王怎么做好缩头乌龟!”
“是!”
明鹏鹍一行人越走越偏,夹道两侧山壁垂直险峻,即使有明卫去探路,半天了也没见个土匪的身影。
衙役们基本没锻炼过,走了那么久的路,早就累得气喘吁吁了,尤其王志高,一把年纪不说,还满身肥肉。
再走下去,还没找到土匪,就先累死,王志高断断续续地喘着气喊道:“二爷,二爷……”
骑着高头大马的明鹏鹍不悦地回头。
王志高一看到回应,力气突然涌起,他三两步跑到明鹏鹍马边,“二爷,能否歇息一下,衙役们快受不住了!”
明鹏鹍居高临下地看向满身大汗的王志高,目光冷冷的。
考虑到这些人还有些用处,明福来便道:“二爷,不若我们先停下看看情况?”
明鹏鹍哼一声,到底没说什么,明福来便停下马,扬声道:“原地休息半刻!”
衙役们一听,顿时站不住,各自就地找了地方坐下。
明鹏鹍正要下马,前方一明卫突然喝道:“不好,有埋伏!保护二爷!”
明卫迅速向明鹏鹍靠拢,警惕地看向四周,马匹不安地嘶鸣着,马蹄来回走动。
一支羽箭急速射过来,明十一直接斩断,随后更多的箭射向人群,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响起,一行人乱作一团。
“有敌袭!快拿起武器战斗!”明福来喊了好几声,然而没有人听他的,只顾各自逃亡奔走。
明福来脸色大变,“二爷,快走!”
不断有箭从四面八方而来,明鹏鹍的脸色也有些变了,他迅速调转马头,狠狠抽几下马身,“驾!”
棕马吃痛,嘶鸣着迅速往前跑,明卫紧随,护在四周。
“杀啊!!!杀!!!”
不断有土匪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明鹏鹍一行人溃不成军,连反抗都不曾,狼狈而逃。
王志高惊恐万状,抱着头屁滚尿流地追在后面,“二爷,别丢下我!二爷救命!”
明卫不停斩杀不断扑过来的匪徒,最终留几人断后,明十一护着明鹏鹍离开。
两人跑了一段时间,身后匪徒的喊叫声渐渐消失,明显被阻断下来。
两匹马沿着道路快速奔跑,突然,马的四肢仿佛无力一般,骤然弯曲跪地,马上的两人滚了下来。
明十一身手不凡,摔下马时及时调整身姿,所以只是擦了下,他双手一撑地就要过去扶起明鹏鹍,然而还未站起来就浑身一软差点又倒地。
明十一目光一凛,他什么时候中招了?
幸好他受过药物训练,很快就抗住莫名的药性站起来,然而此时已晚,早已候在此地的乞丐模样的汉子,猛然暴起,以饿狼扑羊姿势,迅雷不及掩耳地扑过去,手中大刀狠狠划向明鹏鹍的脖子。
“二爷!”
……
“三公子,三公子!”
卜元虎满脸止不住的笑容一边喊着一边跑上楼,冷静自持的弟弟紧跟在后。
甲字号房其中一间房门外,席元义正站在走廊门口,看到两兄弟闹出这么大动静,不由得瞪眼过去,“一大早的瞎嚷嚷什么,别扰了三公子清净。”
卜元虎笑哈哈道:“元义,你绝对不知道我和豹子打探到了什么!”
正说着,房门突然打开,李玙一身墨纹镶边淡色长衫,墨发玉簪半挽,他淡淡瞥一眼在他房门口吵闹的几人,转身回屋。
席元义再次瞪卜元虎一眼,随后跟着进屋。
卜元虎兄弟俩忙跟上,顺手关上门。
李玙坐在外房桌椅上位,“探听到什么了?”
卜元豹上前一步,回道,“属下连夜到临丰县县衙查探,的确是有人故意压下消息。临江边道土匪杀人的事,临丰县的百姓三缄其口,显然被下了封口令……属下还在县令府里找到些东西,您请过目。”
李玙接过物件,翻开浏览了遍,这是几封官匪往来的书信,但是避开了一些显眼的字词,作用不大。
“依属下看来,盗匪之所以如此猖狂,其背后肯定有明家的影子,他们抢来的钱物,很大一部分都不知所踪,极有可能是入了明家手里,但如此隐晦的书信,不足以作为实实证据,明家若是找个替死鬼出来,咱们依然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