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轻衍冷哼一声:他当然知道。上回从极渊回来,他大约掌握了一些白衡玉的脾气。这人就是一只小野猫,他从前觉得再野的猫把爪子剪了就伤不了主人了,后来才发现野猫与家猫不同,你不能逆着他,得顺着他的心意。只要顺着他把人哄开心了,他才会收起爪子,把柔软的肚皮露出来。
只是他从前在白衡玉面前算得上是劣迹斑斑,如今想要扭转过来恐怕不太容易。
而且二人针锋相对惯了,好几次薛轻衍被人气的狠了,差点没破功。还是吴小山为他出谋划策,说是只要他想与白衡玉吵嘴或是说一些口是心非无可挽回的话,就对自己用个禁言术。
经过实践薛轻衍发现这个主意非常实用,现在每回二人之间氛围不妙时,他一闭口不言,白衡玉单方面就吵不起来。
久而久之,二人之间的关系明显比从前缓和不少。只是要化解白衡玉下意识间对他的敌意,还要费些功夫。
薛轻衍面对他针锋相对的眼神无动于衷,反而还冲白衡玉点了点头。
白衡玉一脸莫名,脸色比刚刚听到那些人在他背后的非议还要难看。
他不明所以的打量薛轻衍一眼,而后撑着伞转身离去,身影逐渐消失在漫天风雪中。
等到完全看不见了,薛轻衍这才收回视线,回过头去看见吴小山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吴小山笑道:“大师兄怎么样,感觉还不错吧。我就说衡玉真人吃这一套。”
薛轻衍挑了挑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摸了一把吴小山的脑袋,吴小山瞬间分明:师兄这是高兴了!
多么不容易啊,师兄已经很久没有摸过他的脑袋了!换言之,师兄已经很久没高兴过了。
也不知道大师兄那时候怎么想的,明明心里喜欢人喜欢的不得了,却总是要与人反唇相讥,口是心非的说一些伤人的话。
吴小山默默回想了一下从前自家大师兄与衡玉真人针锋相对的日子,伤人八百自损一千,每回把衡玉真人气走之后,临萧宗的桌子就要遭殃。他们临萧宗破损报废的桌子都可以堆成山了,可把他那个抠门抠到家的师父心疼坏了。每回师兄一不高兴,师父一不高兴,遭殃的就是他。
他突然想起来几个月前大师兄从极渊回来的时候,半夜三更将还在被窝里做梦的他一把揪出来,问他应当如何正确追求一个人的时候。
吴小山默默抬头望天:这年头,想要做个好师弟还得当个情感专家,为了解决师兄的情感问题绞尽脑汁赴汤蹈火,实在是太难了。
第二日白衡玉被傅景明叫过去,原来今年的临萧宗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提出要与他们一同承办百里芜深祭祀的事,并且司徒红袖再三保证绝无任何阴谋诡计,也决计不抢供奉在祠堂的灵牌。
这三百年的飞升祭祀礼玉仙门本来是想大操大办的,只是今年门中经济不太景气,一时半会儿拿不出那么多银两。先前本想与玄机门合作,可自从出了李重越那档子事儿,傅景明便自作主张将合作搁置了。
这些年为了仙道第一宗门这个名头,玉仙门与临萧宗虽然总是针锋相对,但是怎么说也算是同出一脉,就连每年祭拜拜的也是同一位祖师爷。况且临萧宗背后有家财万贯又人脉通天的薛家,要想将祭祀礼办的隆重一些,这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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