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红薯,便要考虑这睡觉的问题了,白荼很隐晦的提了一句,自己晚上睡觉不安份,磨牙放屁打呼噜,可是阿银却一脸不在乎道:“没事,我睡得可沉了。”言下之意,他是不怕被白荼吵到睡觉。
可是白荼的意思是,不想同他睡一张床,当然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也不想同处一室,到底是男女有别。
那阿银果然睡得沉,或许是累了一天,先上床卷成一团就睡着了,白荼听见他轻微的打呼声,无奈的叹了口气,开门到还没熄灭的灶火前坐下,双手托着下巴,打算就这么将就一夜了。
殊不知她出门之后,床铺上的阿银却缓缓的睁开眼,只是却未动一下,旋即又重新闭上眼睛,这一次是真的睡过去了。
只是这样的床铺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在睡过了,竟觉得十分硌人,如此难免想起多变之前所过的疾苦日子,心里那掩埋得深深的恨意又重新涌了上来。快天亮的时候最冷了,白荼也是这个时候被冷醒过来的,却见灶火里已经没了半点火气,便撑了个懒腰起身,村子里的人都起的比较早,这会儿已经可以看到袅袅炊烟了,白荼瞧了一下两头驴子已经起来
,便解了缰绳牵着往溪头去喝水,自己则在上游洗了脸。阿银是被她在外面的动静吵醒的,起身开门出来时,见着白荼已经牵着毛驴朝小溪走去了。他不由得隐隐蹙着眉头,不管这人是什么身份,为何女扮男装来这墨竹山,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她的确是山里
来的,那些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小姐,可受不得她这份苦头。
不说昨夜能在灶火前面坐一宿,就是此刻这举动,如果不是一个常年在村庄长大的人,根本就不会有这个习惯,第一时间起来先想到的是喂牲口。
于是对于白荼的身份就越发怀疑了,要说她没有任何动机,可是她为何要女扮男装,还有她遇到自己,到底是不是巧合?
他一边琢磨着,也拿着那曾经用过的脸盆朝溪头走去,“你起得真早。”白荼正蹲在溪边捧水洗脸,听到他的声音,回头笑道:“习惯了。”屁的,要是有香香软软的大床,她能睡到天黑,但是灶火都熄灭了,自己是被冷醒的好么,也亏得这是夏暑,若是春秋的话,自己可没有
这个胆子在外露宿,不然弄个风寒什么的,就不好了。
阿银在她旁边蹲下,见她就这么捧水洗脸,便也就没在用那破旧的脸盆, 也学着白荼双手捧水洗脸。
待洗完脸,便道:“早上总不能在吃红薯,咱们去镇子上,我请你吃好吃的。”
大早上的总不能大鱼大肉吧?所以白荼兴趣不大,而且同样是村子,这墨竹山的村子连杏花村都不如,更别提说是跟紫竹山相比了,因此白荼也没生什么期望。
果然她这个想法是对的,到了这墨竹山的镇子,只能用萧条两个字来形容,没有茶楼酒肆林立就算了,这些店铺也大多都是关着门的,更别提说是有什么琳琅满目的商品可言了。而阿银所说的好吃的,其实也就是个馄钝摊子,味道也是一般,可是阿银却是吃的津津有味,满脸都是回味:“我从前第一次来墨竹山,身上没银子,就特别想吃他们家的馄钝,后来有钱了,第一时间来吃
,果然觉得是人间美味。”他的话让白荼有些怀疑自己的味觉了,便喝了一口汤,好像也就是这样吧,没有多好吃,但是见他吃的津津有味的,便也不好泼冷水,还很客气的将汤也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