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次观察的时候,那屡气不见了。
连续两次,云巧可以肯定,她是真真切切的能看到气运。
难道穿越后给她开了眼、明了心?
“小瘪犊子,今儿我就打死你,然后把你媳妇儿卖了,给我巧儿添嫁妆,嘿——”
我的天!
云巧想都不想,直接把立在那挨打的人,护在了身前。
“砰——”
“唔——”
“巧儿……巧儿……”
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耳畔却传来乱糟糟的声音……
……
再次醒来,屋子很黑,但却能闻到烟味。
是那种旱烟的味道。
云家唯一抽旱烟的就是耿氏,那枚烟袋杆子也是她打人的工具。
就看到耿氏靠着箱子,坐在炕沿儿抽烟。
箱子上摞了几床被子,被子上的碎花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的天,这视力牛掰啊!
云巧震惊没多久,耿氏重重打了个“唉”声,不知道想了什么,缓缓摇起头来。
只见她在炕沿儿“哒哒……”磕两下烟袋杆子,收好。
然后凑过来看炕上躺着的云巧。
云巧急忙闭上眼睛,不太想面对耿氏。
说来……她自己也挺迷茫。
刚才昏迷,她承袭了原主的所有记忆。
正如她猜测的那般,原主生前除了孝顺母亲这一点,其他什么优点都没有。
吃的肥头大耳,脾气嚣张跋扈,还愿意欺负人。
三个哥哥一个嫂子,被她欺负了个遍。
不仅如此,村里也是声名狼藉。
仗着母亲宠爱,除了里正、族长不敢惹,其他人谁都不忿,必须“刚”到底。
而且,还异想天开。
大哥只是童生,连个秀才都没考上,原主就天天想着嫁高门,做少奶奶。
母亲也奇葩,竟然顺着她。
还说要做少奶奶,就必须得身子胖,这样嫁过去富态、能旺夫。
富态跟胖,明显两个概念,居然能被混淆一谈,也是无敌了。
“老爷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女儿,让她平安无事啊。我……我真的已经……”耿氏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云巧装不下去,终于坐直了身子。
窸窣声音传来,打断了耿氏的话。
急急忙忙点上蜡烛,见到女儿坐在那里,蹭到跟前,说:
“巧儿,咋样?还疼不疼?娘不是故意的,你说你咋就冲过来了,娘……”
话没等说完,云巧伸手把人搂在怀里。
一下一下抚摸她的后背,柔声道:
“娘,我没事儿。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我不怪你。”
耿氏坐直身子,捧着女儿的脸,问:
“巧儿,你干啥替他挡着?他就欠揍!有了媳妇儿忘了娘,丧良心。”
云巧轻笑,主动蹭了蹭母亲的手,说:
“娘,大哥好歹在学堂教书,要留些面子。真打的挂彩,明儿就没法教书了。”
耿氏冷“哼”一声,嘟囔着道:
“挂彩更好,让他学生问问咋弄的,看他到时候咋应。没良心的王八羔子,就顾他那媳妇儿。”
云巧笑而不语,不过却知道母亲已经听进去了。
耿氏就这样,哪怕心虚,也要搅出三分道理,撑面子。
说起来她得庆幸,庆幸耿氏重女轻男,偏疼她。
不然,她的日子也不带好过,毕竟耿氏的性格太过强势。
“人呢?出来,赶紧出来——”
院子里的叫嚷声,让耿氏迅捷的下地穿鞋。边穿边嘟囔:
“张癞子这家伙来干啥?巧儿你在屋里呆着,省的他再看上你。”
说完,急匆匆的走了。
云巧坐在炕上,嘴角狠抽。
她这个娘还真把她当成香饽饽了?
就她这身材,谁能稀罕?
笨拙的下地穿鞋,累的呼哧带喘。
知道是胖妞儿,可胖的如此极致,也不容易。
真难为耿氏,在这贫瘠的古代,还能把原主养成这样,得给吃多少油水。
奇怪,这油水哪儿来的呢?
推门出屋,就听到云雷在张罗请郎中。
耿氏叫住了张氏,恶狠狠地说:
“家啥情况不知道?你妹子刚才昏迷都没说请郎中,他这还请郎中?”
“娘~!三霁这是从山上摔得,跟巧儿情况不一样,得找郎中。”云雷急的跺脚。
背人的张癞子,不耐烦地说:
“赶紧给老子搭把手,先进屋。累小傻子呢?”
“对对对,先进屋,先进屋。”张氏边说边去开门。
一通乱轰,终于把云霁安置在了炕上。
蜡烛点燃,云家众人倒抽了口凉气。
只见炕上躺着的云霁,脸上都是擦伤,身上的衣服也狼狈不堪。
手背的伤口有些深,血已经凝固,袄袖子特别脏。
云家三霁是村里出了名的壮实、灵巧。
打小就跟村里猎户一起上山,特别叵实。
从来都没受过伤,没想到今日竟然……
耿氏蹙眉转身,眸子深邃的睨着张癞子,问:
“孩子,你跟婶子说说,我家三霁到底是咋回事儿?你俩不是一起上山的吗?”
耿氏在家很横,但是对外人却很客气。
哪怕张癞子是村里有名的混不吝,她也能心平气和。
云雷落寞,可还是硬着头皮,抢在张癞子开口前,说:
“娘,现在不是问情况的时候,得先给三弟找郎中。”
“找个屁!哪有钱?”耿氏想都不想,直接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