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巧这番话说完,耿氏跟縢婉柔互看一眼,纷纷颔首。
能屈能伸,成大事之人。
“后来路哥找我吃饭,特意提及了此事。他跟路太夫人不一样,而且他是真感激我,所以我也就不当回事儿了。毕竟太夫人是太夫人,他是他,我拎的清。”
耿氏瞅着成长很多的女儿,心底里莫名用处一抹酸楚。
直到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
眼前的云巧,已经不是那个依赖她的孩子了。
縢婉柔拉着云巧往西面走,指着地上的包,说:
“这些全都是辣椒。我还去了赵家屯。杨茂岳父那边,有很多去年的陈蒜,做酱不影响吧。”
“那倒没事儿。”云巧摇头。
瞅着春耕的人们,轻叹口气,说:
“我现在找人过来做酱,只怕没有人能来吧。”
耿氏颔首,縢婉柔也跟着点头。
“那就这样,咱们两头行动。娘,你去找杨茂哥,帮我把这块地买了。我跟婉柔姐去小八家子,跟那边的老磨咕定俩石磨。”
“两个?”耿氏有些惊讶,“会不会太多了啊。”
縢婉柔指着村头方向,附和着说:
“巧儿,村头就有一个,要不咱买一个吧。”
石磨在县里售卖不便宜。
一个大的、好一些的石磨,能卖到八两银子。
那些磨坊用的,都是次等,谁能舍得买那么贵的。
好石磨,基本都是大户人家买,用来碾粮食。
据说碾出来的面子,很细法。
云巧瞅着坑坑洼洼的荒地,说:
“咱不买那么贵的。而且老磨咕卖的本身就便宜,”
“巧儿,你跟娘说说,你到底要石磨干啥啊。”耿氏追问着。
好端端的买磨,一买还是俩,开销太大了。
云巧理解母亲的疑惑,轻声解释道:
“是这样的娘,我想着一个用来磨蒜,一个用来磨辣椒。村头那是磨粮食的,咱哪好意思用。如果用臼子捣,那可太费功夫了,估计没人愿意做。”
耿氏闻言颔首,指着杨家地里的方向,说:
“我现在去,你俩也抓紧。要做就快点,争取四月中就把辣酱给店铺送去。”
“知道了,娘。”
云巧看着风风火火的母亲,冲着縢婉柔挑眉一下,说:
“走吧婉柔姐,咱们也过去。早去早回,回来咱俩上山挖野菜,我想吃荠荠菜饼了。”
“好啊。”縢婉柔咽了下口水。
些日子耿氏做了一次,她很喜欢吃。
二人说话间出了村,路过村头杂货铺时,特意打了二斤烧刀子。
“你这是……买东西还送礼?”縢婉柔不懂她的操作。
花钱买东西的,怎么还得给送礼呢?
云巧笑看着手里的酒坛,说:
“听村里人说这个老磨咕有个特殊的癖好,就是爱喝酒。要是买磨,给他拎点儿酒,保管给你一个最低价。”
“真的假的?”
“我也不知道。”云巧摇头,“不过礼多人不怪吧。我给他拎了酒,就冲这二斤烧刀子,他还能五两银子一个磨?”
縢婉柔嘴角狠抽,不敢接话。
这事儿还真说不好,毕竟人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