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闲聊的村民,全都看向村口。
很快,一两宝蓝色的马车下了官道,接着就看到那车朝云家的方向走去。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新晋举人云雷回来了。
村民们就跟商量好似的,纷纷起身跟过去。
郭生走在最后,盯着张庆年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
村里张来旺见状,冲他挥挥手,示意他跟上。
等人走到跟前之后,压低声音,说:
“看叔儿的。”
张来旺最近风头正盛,原因无他,他叔伯侄子张癞子,在军营混的不错。
这人脸皮厚,本着一笔写不出两个“张”的道理,在村里嘚嘚瑟瑟,谁家有事儿他就去。
碍于张癞子的面子,也不好撵他,就把这人惯成了现在的样子。
马车到了云家门口停下,车夫下车,掀开车帘。
云雷一身品竹色衣服下来。
张来旺离老远就大声叫着——
“哎哟哟,云举人,恭喜恭喜啊。”
云雷闻言转身,急忙拱手说:
“来旺叔太客气了,还是叫云雷吧。一个村住那么多年,别改口,我不习惯。”
说完,冲着其他村民又拱了拱手,道:
“让大家跟着担心,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云雷兄弟这话就客气了,咱们可是门挨门的邻居。”张庆年热络的说着。
王大福的爹娘闻声,也都从院里出来。
张来旺走到跟前,热络的拍了拍云雷肩头,道:
“如今云雷成了举人,可给咱们村儿长脸啊。”
村民们对他的举动,有些不悦。
人家不让改口,那是客气。
这咋还直接拍了肩头呢?
张庆年走过去,把云雷拽到一旁,笑眯眯的说:
“刚回来,也没进屋瞅瞅是不?赶紧回家看看。”
张来旺见状不高兴,咂舌一下,道:
“庆年,你这是啥意思,云雷回来大家高兴,唠会儿咋了?家门就在跟前,他早一会儿晚一会儿能咋地?”
“就是就是,来旺叔你说的对。”郭生不知道啥时候凑过来,开口附和。
云雷刚刚到家,并不知道刚才村头树下,发生了什么。
虽然回家心切,可这会儿还真不好提。
刘柱子看着郭生,蹙眉问:
“你今儿是咋了?非这么拧巴?你要干啥啊?”
“我干啥?我啥也不干啊!”郭生一脸无辜。
指着同样无辜的云雷,又道:
“这不是他考中举人了嘛,大家过来道喜,有错吗?我说柱子,虽然你跟庆年都在作坊做事,也不至于这么溜须拍马吧。这云雷就是个举人,这要是状元,你们俩还不得当牛做马?”
“你这是什么话?”
云雷听不下去,终于开口了。
双手背后,看着挑事儿的郭生,道:
“什么叫当牛做马?我云雷考中举人,就是鱼肉乡里之徒?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没啥意思啊。”郭生不住地摇头。
来旺见状,“呵呵……”轻笑着说:
“云雷这是干啥,跟俺们还摆举人架子吗?俺们都没念过书,是个大老粗。郭生说话不中听,反正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